沈期不可能再热脸贴她冷屁股。
他本是一国侯爵,年纪又轻,权势又重,能对宋琬低声下气几句,已经是骇人听闻的事了。
既然她无心,他便作罢。
他又不是什么非要欺男霸女的纨绔。
沈期回到秋轩阁,沐浴焚香,又找了本清静经,开始临帖。
犯戒的确磨人,父亲说得很对,七情六欲,实在是该摒弃的东西。
他必不会栽在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手里。
他睡了一觉,那股被她弃置的委屈好像平复了些,可用早膳的时候,又替自己不忿起来。
她凭什么不接受他呢?他明明没有任何不好,家世财富远在无数人之上,又能实实在在地帮她,替她斡旋了那么多次,也帮她升了官。
可她就知道拒绝,就知道囫囵半句说不清,从来不愿意开诚布公地告诉他为什么,反而成日吊着他。
她如果真喜欢他,怜悯他,又怎么会让他食不知味,死了也不知道犯的什么罪?
沈期越想越心烦,吃到一半,便喊下人撤了杯盘。
下人哆哆嗦嗦地,很少见他如此黑脸,斗胆道:“侯爷,可是今日厨房做的不满意?”
沈期回过神,倒不想太苛责,刚打算揭过,就见另一个婢子提了食盒,恭恭敬敬地送上来:“少夫人亲手做的,侯爷要不要赏脸尝尝?”
沈期几乎是脱口而出:“扔掉。”
“说过多少次,不要再送来了,母亲执拗,你们又是替谁办事的?”
那婢子不敢再上前,连忙退开了。
沈期却微微顿住:“好久不曾给母亲请安了,近来她在做什么?”
下人抹了把汗,据实已告:“老夫人前两日偶感风寒,昨夜发了高热。”
“少夫人衣不解带照看了一整晚,今晨似乎好了。”
沈期眉眼间浮上一层担忧,责怪道:“为何不知会本侯?”
下人心惊胆战:“昨夜您一回来就,就不太对劲,我们还以为您要破戒饮酒了,哪敢打扰您?”
沈期无语地瞥了他们一眼,想着今日索性不上朝了,去陪陪沈夫人。
“本侯去趟母亲那儿。”
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额角,明明滴酒未沾,却浑像宿醉了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