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望,给母亲倒杯水。”

    沈期顺手给她递过去,沈夫人喝了一口,就皱眉:“有点烫。”

    “琬儿去哪里了?”

    沈期怎么可能知道,当即沉默了。

    沈夫人瞧着窗外亮起的天光,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很久,宋琬又不是铁打的,自是该回去歇着了。

    她稍稍宽慰了些,这个纯良心软的好孩子,还不至于太傻,非要从早到晚守着她。

    就是可惜了早晨,沈期没跟她见上面,不然,也能缓和一点他们之间的关系。

    沈夫人又喝了药,没叫沈期伺候,只说:“我都好了,你赖在这儿做什么?”

    沈期有些懊悔,这几日光是想着那个人了,忙着东宫都察院两头跑,给她奔波挣命献殷勤,什么好也没落着,倒忽略了府中之事,连母亲病了都不知道。

    他略显心虚:“之前没有来看母亲,母亲病了也不告诉我。”

    沈夫人压着生气,笑了一声:“你自是个不孝的,难道我指望着你?”

    “我有儿媳妇就够了,你以后对琬儿好一点,我看着也舒坦。”

    沈期自知理亏,难得没反驳,沈夫人看他这副不敢反嘴的样子,没忍住又说。

    “你如今还觉着琬儿意图不轨,非要攀附你,非要谋逆吗?”

    “日久见人心,她嫁进侯府两个多月了,是一点儿妨害的事都没做过,反而一直想着贴补,一直挂念着我,比你对母亲还关心。”

    “你要是讲点良心,真该关照她两句。”

    沈期不置可否,心事重重地陪沈夫人又坐了会儿,直到她说困了,赶他出去。

    他走之前,沈夫人还不忘叮嘱道:“记得去跟琬儿道歉。”

    沈期实在头大,脑子里像有浆糊在搅和,小人在打架。

    那个分明不怀好意的罪臣之女,难道真是个良善的?

    可她若毫无动作,进京又是图什么?

    白白来给别人家操心中馈吗?

    好奇怪,他是真想不明白了。

    她若真干出什么荒唐事,他倒可以义正言辞地赶走她,再去母亲跟前扬眉吐气:“我没说错吧?宋琬就是个害人精。”

    可她真的很安分,不仅不找他,不害他,更是不断释放好意,偶尔给他送些点心,隔日便给沈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