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期皱了眉,不想放过她,逼她又离自己近了些:“你在敷衍。”

    “你凭什么如此敷衍?本侯都没有同你计较那些不清不楚的事。”

    “你若真对本侯无意,大可以明晃晃地告诉本侯,那天接你回去的男子就是你的情郎,你在岭南嫁过了,如今不过是因为畏惧权贵,才不敢跟本侯说。”

    “是这样的吗,谢环?”

    宋琬只觉掌心都在发冷汗,环顾一周,殿外的风很细,没有旁人。

    她凝着眉头,诚实道:“不是。”

    沈期仍在追问:“那你从前嫁人了吗?”

    宋琬脚都快要站不住:“嫁了。”

    沈期根本不信她的神色,分明就是随口扯谎的搪塞,一点儿认真的意思都没有。

    他忽然想看她的笑话,叫她承认自己在撒谎:“嫁了什么人?你倒是说给本侯听听。”

    “若你说不出,便是假的,本侯不认。”

    宋琬盯着他不肯轻饶的眼睛,莫名生出了反骨,心里又烦又来气,扭头道:“死了。”

    沈期哪里猜得到她在咒他,反倒觉得自己想对了,她编不出个囫囵的活人来,不就只好说夫君死了吗?

    于是他意犹未尽地,挑眉睨她:“既然死了,又如何妨碍谢大人另有桃花?”

    宋琬越听越头大,直觉编不下去,闷头往都察院走:“为亡夫守节。”

    “侯爷不要再刁难下官了,侯爷若是想找乐子,找谁不行?”

    沈期却有点被轻视的不爽:“到底是谁拿谁当乐子,是你先招惹本侯的。”

    “是你告诉本侯一直戴着红绳,是你对本侯有意,结果我刚帮你把案子了了,升迁奏了,你就翻脸不认人。”

    “追着问你,不是跟别的男子跑了,就是搪塞,现在还搬出什么亡夫,只管骗我欺瞒我。”

    “想必你就是那种不讲良心的人,两头都想要,又要什么旁的东西不叫我知道,又要本侯对你好。”

    “有什么顾虑,你就不能好端端地同我说明白吗?”

    宋琬吞了声,斟酌三遍,还是变成了哑巴。

    她沉默地盯着皂靴鞋面,良久,又抬眸对上他,眼底尽是不加掩饰的疲惫,就像本该明朗的双丝网,打上了千千心结。

    也许还是得解释一二吧,宋琬极长极长地叹了口气。

    可沈期好像比她先失去耐心,黯然地偏过了头:“算了,你既那般不情愿,本侯又有什么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