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把东西放了,自己去净手,宋琬垂下长睫,很安静地给中衣系结扣。
沈期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微微拢了拢衣领,一截锁骨若隐若现,比刚才暴露在他眼前还害人。
怎会有这般美玉做的男子啊!如果修道之人碰上宋琬这样的,哪里还用得着娶妻破戒。
“侯爷?”
“嗯?”
“多谢侯爷,让您屈尊了。”
沈期这才回神,一想到方才在感叹什么,瞬间头皮发麻,连手指头都僵了。
但幸好宋琬毫无察觉,仍旧谦卑地向他道谢,又是揽罪责,又是立军令,说明日抄没章府,不用他劳心。
沈期如释重负般地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便打算走。
宋琬却单手撑着,趴在桌上问他:“侯爷要深夜出城吗?”
他们下榻的道观在城郊,沈期估计是打算回去,等她收拾完案子再过来。
可她真的很担心遇刺,今晚没能杀了章存若,她又负伤独居,如果有人要杀她,根本应付不了。
她没太迟疑,直接问了他:“侯爷要不待在这儿吧?下官今夜不睡了,明天一早就去公堂。”
沈期打量着她面上的真诚:“你在留我?”
宋琬点头,却觉得这话有点诡异的暧昧。
万幸是只她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另一层关系,否则真要尴尬得难以自处。
她往圈椅上缩了缩,掏出信札写罪状,估计要删改一夜,坦坦荡荡地示意他:“侯爷可以去休息,下官不会吵扰您的。”
沈期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像是猜透了她的意图,伤了胳膊,指望他给她当护卫。
他泛起一丝被利用的不爽,但看着宋琬灯下认真的眼睫,在玉色双颊流照,忽然就没有开口。
*
沈期浅寐了一整夜,天光微亮,晓灯摇曳着,灯花落在宋琬垂下的手边。
她可真会撒谎,说着终夜开眼,却这样沉地睡着了。
沈期在桌上叩了叩:“谢环。”
她没有醒。
沈期皱眉推她,居然被她攥住了手,挨到滚烫的面颊上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