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跟宋琬道别,先走了出来。

    银珠候在门外,诧异道:“谢先生?”

    谢知衡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告诉她注意安全,如果今夜没回来,我会去找她。”

    宋琬在承天门外落了轿,快步走到值房去。

    可卢照并不在那儿,听轮值的都事说,卢掌院被刑部侍郎叫走议事了。

    宋琬有些许诧异,打算在原地等会儿。

    她想得清楚,瑞王若要杀她,她人在都察院是最安全的。

    只看能不能在瑞王下手前,把那个出卖她的任经历处理掉,好震慑瑞王一番,叫他不敢贸然动她。

    等她跟卢掌院商议完,或许还不会太晚。

    希望她还能赶上赴沈期的约。

    如果实在耽搁了,她就派人去广平侯府,叫沈期来帮她。

    宋琬一想到他,心思稍稍安稳了点,时不时看看值房外头,希望卢掌院赶紧回来。

    她等了约莫一炷香,门外忽然闯进一队甲士,动静极大,就像在晃着哐铛作响的镣铐,吵闹一地。

    为首之人毫不留情,睥睨般地指点道:“哪个是佥都御史谢环?”

    本来今日休沐,值房拢共就没几个人,还都是清一色的七品青衫,独独宋琬一身云雁绯色,施施然立在光亮处。

    她直觉不妙,祸到临头,倒是冷静无比地勾起一抹笑:“敢问太子殿下派豹骑卫拿人,不需要罪证吗?”

    统领根本不同她废话,料她面对如此甲兵,也挣扎不了,直接上前一铐:“自然不必,还请谢大人跟我等走一趟。”

    宋琬被带进了东宫暗牢。

    她其实是有些诧异的。

    从她认出豹骑卫的佩剑开始,就觉得古怪非常。

    瑞王想杀她,但不直接出手,也不给她罗织罪名下狱问斩。

    因为他怕太子党会保下她。

    索性用了离间的法子,让太子亲手把她处置掉。

    一定是给她扣上了叛徒奸细的帽子。

    宋琬太清楚了,之前由她经办的两件事,都让太子折损了至关重要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