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放下点心,在家中等她,本以为上午便能见着,还给她留了午膳,没想到她回府已是傍晚。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如何这样晚才回来?”

    宋琬不好同他说沈期的事,避重就轻道:“在宫中耽搁了,万幸无事。”

    谢知衡猜得到,她在那般绝境下还能翻盘,一定或多或少暴露了宋家的身份。

    他仅仅瞧了宋琬一眼:“说了多少?”

    宋琬咬着唇:“说我是哥哥。”

    谢知衡“嗯”了一声,接着提醒她:“瑞王此次没能动得了你,估计要下杀招了,你出门一定顾好安危,别叫人行刺或是下毒。”

    “以后上朝出宫,我都护送你。”

    宋琬惯性地点了点头,又像反应过来了什么,直觉沈期若是瞧见了,一定会醋意大发,同她置气。

    可她不知道怎么跟谢知衡说,他向来是不赞同这门婚事的。

    宋琬盯了他好一瞬,犹豫再三,还是吞了声。

    谢知衡瞧着她灰扑扑的小脸,倒是心软:“你赶紧沐浴歇息吧,在牢里一夜,怕是没合眼。”

    宋琬点头,回到屋里,拾掇起衣物,仔细泡了个澡。

    热气蒸腾,她是真有些犯困。

    她勉强擦干身上的水珠,爬到榻上去,足足睡到深夜。

    然后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答应过沈期,沐浴完要找他的。

    宋琬直觉不妙,这人肚量小脾气大,或许此刻还守着灯烛没睡,一心跟她生闷气呢。

    她赶紧踩着鞋面下榻,披上一件竹纹暗绣的披风,就往侯府去。

    她钻的是地道,一探出来,就瞧见银珠焦急地踱步来去,一副头大的样子。

    “小姐,今天侯爷特别奇怪,反反复复到院子门口来。”

    “我说您不在,他非要我拿个准信,说您什么时候回,像是要寻仇似的,我哪敢说呀?”

    宋琬扶住了额头。

    夜已深了,更漏迢递,银屏微寒。

    她决定当即去跟沈期解释,提了柄晚风摇曳的竹笼灯,便往秋轩阁走。

    她从来没有以宋琬的身份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