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久没睡过这般香甜的安稳觉了。

    枕着属于他的衾被炉香,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

    宋琬下榻穿好衣,自己用了午膳,还没到傍晚,沈期就回来了。

    他眼睛亮着,像是给她找到了柳暗花明的出路:“阿琬,现在就进宫一趟。”

    “调令下来了,我陪你去都察院收拾。”

    “不要多停留,明日一早就离京,越快越好。”

    宋琬没想到这么顺利,她还以为至少要再耽搁一天。

    她连忙把冠带束好,绯袍一披,拿炭笔随手改了眉毛:“那赶紧走。”

    沈期牵着她,马车一路从侯府到承天门,都没有碰上什么状况。

    宋琬直接去都察院领了调令,其实是降职了。

    她又被贬为从五品监察御史,巡按辽东辽西二郡。

    但她对职务一向没有什么执念,何况这次是为了避祸保命。

    她得离京至少几个月,才好把自己从党争的漩涡里摘出去。

    卢照没多妄议,其实心知肚明。

    她正是因为翻案失败,才外逃出奔的。

    他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叮嘱她几句:“此次出京,避乱为先,不可再妄动。”

    宋琬点头:“让掌院担心了。”

    卢照隐约皱眉,又看向值房外等候她的沈期:“广平侯辞了京中庶务,出关游玩,是为了陪你吗?”

    宋琬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是的。”

    卢照顿了片刻:“之前你同广平侯的事,都察院内风言风语不少。”

    宋琬眼眸沉了一瞬:“没事,由他们去说吧,毕竟是真的。”

    “下官就是攀附了他。”

    “如果掌院还记得下官幼时之事,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宋琬抬眸,坦荡而清澈,并不想刻意骗他。

    毕竟卢照是她父亲的挚友,也一直提携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