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营帐里,他正准备乘着夜色换掉身上的衣服,忽然,眼前一片光明。

    他转头,就看到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端坐在他的书桌前,凝眉问道:“回来了?”

    “父亲!”凤归州错愕的看着对方。

    凤归州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刻警惕的看向父亲:“您怎么在这里?”

    “你还问我?”镇北侯凤北臣,年逾四十,身穿铠甲,他的声音带着中年人特有的醇厚低沉,犹如陈年老酒一般。

    “没有调令,擅自离开军营!你这么做,已经是违反了军纪,你可知道?”

    凤北臣目光如炬,严厉的望着凤归州。

    “是吗?”凤归州卸下腰间软剑,放在床头,神情很是不以为然。

    这样的不逊触怒了凤北臣,他一拍桌子,厉声诘问:“你这是什么态度,明知道自己犯了错,竟然毫无悔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还有军纪军法吗?今天,我若是不处置你,又该如何带兵打仗,面对广大官兵将士!”

    他说着话,就要叫外面的士兵进来。

    “军纪?军法?父亲?”凤归州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你也配说这两个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既是你的上司长官,又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就是这种态度对我的!”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现在竟然已经到了公然质疑他权威的地步,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他如何能服众!

    凤北臣被彻底触怒:“好啊,你堂堂战神,战功赫赫,我就没有权利处罚你了么?”

    “先管好你家的后院吧!你的夫人找来了两个侄女勾引我大哥,还特地请了花楼里的嬷嬷调教她们!老三更是找了大夫,去给我大哥诊脉!”凤归州冷冷的望着父亲:“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若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直接掀了你的镇北侯府!杀他个寸草不生!”

    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更是燃烧着残忍嗜血的光芒,这疯癫而狠厉的眼神,凤北臣太熟悉了,他只会在战场上杀红眼了才会流露出来。

    这个儿子说到做到,他一向杀人如麻,赌不起,也不能赌。

    凤北臣逐渐冷静下来,道:“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老三那边,我也会派人去申斥管教!”

    见凤归州依旧冷肃的盯着自己,他略无奈的说道:“你且放心,我自然会给你们兄弟俩一个交代。”

    凤归州的神色却仍旧未见缓和,而是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凤北臣叹了一口气道:“你对你三弟,倒也不必抱着这么大的敌意,你们毕竟是亲兄弟……”

    “与其在这里与我废话,倒不如去好好教导一下你的镇北侯夫人,让她背后少搞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提起虞清歌,凤归州的神色更冷了一些:“当年我娘就是因为她才郁郁而终,我大哥身体孱弱,也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凤北臣听他说起这些,原本十足的愤怒,再次消散成了无奈:“早就和你说过,你所说的这些,都只是猜测。你母亲当年是因为生你的时候,伤了身子,迟迟未能治愈,再加上情绪不稳定,这才离世。至于你大哥,身体孱弱,的确是因为我疏于照料,可那时候的我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若是你母亲身子康健,能多顾惜他一些,也就不至于此……”

    凤归州听他说起这些,眼中杀意逐渐淡了许多,敛着眉,半垂着眼皮,看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