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歌站在最前面，看着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顾擎川被护士推出来，她冲上去，“擎川，没事的，我陪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陪在你身边……”
顾天明没有跟上去，他远远看着众人离去的背景，视线的焦点在筱歌背上久久停驻。
筱歌留在病房守护，困了就趴在床边睡觉。
次日，主治医生进来查房，寻问了一些事项之后，离开。不多会儿小护士进来，为顾擎川输液。做完这一切，病房里又只剩筱歌。
她握着顾擎川的手，放在唇边亲了又亲。顾擎川脸上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露出一张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庞。
“擎川，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在等你，你听见了吗？”说着，筱歌起身，吻着顾擎川的唇。
辗转反侧，缠绵不舍。
好半天，等筱歌回到位上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一侧有道人影。
看过去，居然是顾天明。
“你来做什么？”筱歌怒视，不想看见他。
顾天明不见愠色，缓慢往前，站床尾，看了眼床上阖眸的儿子，说，“筱歌，擎川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更糟，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顾天明，你还是不是人，他是你儿子！”筱歌眼睛都气红了。
“你以为看他这样我不心疼？虎毒还不食子！”顾天明终于有些激动了，他又看顾擎川，再说，“我也是才从医生那里过来，听他们说之前擎川脑部里的淤血压迫了中枢神经，需要随时观察，这种情况下脑死亡、或者成为植物人，再者瘫痪的情况比醒过来要大得多……”
“所以你是想说，叫我放弃擎川吗？”筱歌定定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仇人。
“我只是叫你认清现状！不过擎川是我儿子，是我骄傲的儿子，所以我已经请国际上在这方面的威权马上过来，我相信他们比这里的医生更有办法救擎川。”顾天明真诚的说着。
筱歌目光多疑，从常理来说，他的话没毛病。擎川是他儿子，就算他真对自己有不轨之心，也不会见死不救。可是筱歌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他！
“照顾了一夜，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已经请了高级护工，会照顾好擎川。”
筱歌又看床上的人，摇头，“我不会离开他。”
顾天明往前几步，近至跟前，“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我跟你一样。但是擎川没醒，你留在这里没意义！你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补个眠，看看有什么东西没准备，待会儿再来也可以。”
这话确实也对。她接到电话就过来了，一点准备也没有，就算要住在这里，也至少要带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裳。
“那我先回去，擎川就请你的人照顾了。”
“嗯……”顾天明点头。
筱歌来到床前，轻轻抚着他的脸，“擎川，我很快就来，等我。”
言罢，筱歌又吻了吻，这才不舍地离去。
筱歌第一时间回家，洗完澡，又收拾了一下，这才拎着行李箱出门，她是打算一直住在病房，这样白天黑晚都能守在顾擎川身边。有些事护工没法帮，比如替他擦身子，陪他说说话。筱歌相信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听到她有多想他，担心他，他听见了，就会快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