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月想要上前,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沈若依,又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毕竟,这位可是陆子安的正妻!
她只能站在一个合适的距离,满脸欣喜地看向陆川。
女帝杨若兮同样红了眼眶,玄色龙纹广袖下的手攥得骨节发白,凤冠垂下的明珠流苏轻颤如风中铃铎。
她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目光掠过陆川苍白面容时却蓦地一软,似三月冰河乍破春水。
陆川目光逐一挪动,与三女眼神逐一触碰。
那股绵绵情意,陆川都感受得到。
“子安,这一次你脏腑受创,已经昏迷三日了。”
螭月心有余悸地开口道,“以后千万不能再冲动行事,更不能再与他人动武!”
沈若依也埋怨道:“夫君,你明明是个文人,为什么要跟那沈浪动武呢?人家可还是武状元、永城侯呢……”
“陆卿,万不可再有下次了!”女帝也提醒道,至今手都还在抖。
很难想象,失去了陆子安,她会何等绝望。
听着三女的关切和嘱咐,陆川心里面顿时暖洋洋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好像留在大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子安,接下来你还要静养三个月,不可……”
女帝又叮嘱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带着螭月走了。
螭月同样不舍,但正妻就在面前,她也不好继续留下来。
二女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与此同时,左相府邸。
书房里一片狼藉,类冰似雪的越窑白瓷茶具碎成晶莹的碎片,古色古香的红木案几倒在一边,名贵的紫端砚摔在青铜香炉上四分五裂,散落的书籍遍地都是。
青玉蟠螭烛台歪斜着浸在墨池里,半幅《寒江独钓图》被撕作两截,残破的绢帛飘落在鎏金狻猊香炉旁,炉中积灰洒了满地,混着碎瓷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李肃卿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额头的青筋像一条小青蛇似的蜿蜒蠕动,可见内心的怒火何等旺盛。
“陆子安,恨不得啖汝之肉,寝汝之皮!”
李肃卿恨恨地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