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竟起的如此早!”
“慕容公主也不赖呀!”
“听闻刘大人早年闻鸡起舞,修身励志,向来是我等后辈的榜样,未想到这么些年刘大人还保有此习惯,佩服佩服!”
刘琨一声笑叹:“当初大丈夫立誓驱除鞑虏,到如今年逾不惑还未建寸功,真是羞于启齿。”
慕容卿恭敬道:“刘大人谦虚了!”
刘琨摆摆手,又道:“慕容公主这么早来此偏院,所为何事?”
慕容卿微微一笑:“那可否请教刘大人练剑后特意绕路来此偏院,又为何事?”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刘琨道:“看来咱们都有个共同的目的,公主请吧!”
“请!”
不多时,二人走进院子,谷仲溪自屋顶上一跃而下,缓缓落于院中。
慕容卿笑道:“呦,这不是我们的谷公子嘛,怎的在这众美环绕的兰芳苑遇上了?昨夜可还欢愉?”
谷仲溪面色一滞,尤为尴尬,张口说不出话来。
刘琨淡淡一笑,低声道:“二位请移步,这里人多耳杂,我们往僻静处商议。”
谷仲溪与慕容卿跟随刘琨行至兰芳苑一角,此处远离房舍,四下无人,刘琨低声道:“慕容公主切莫质疑谷公子,昨夜我回屋细细验看那毒针,又请医者化验,实则有剧毒,见血封喉。谷公子所见贼人确凿无疑,只是此人怕不一定是要行刺于我。”
慕容卿皱眉道:“若非刺客,难道是奸细?”
刘琨点头称赞道:“公主殿下果然蕙质兰心,此人竟能混入舞姬而难被发现,足以证明其在我府上已有一段时日,若真想杀我,早已取了我性命,既留我不杀,想是为了刺探军机,转圜于两军之间罢了。”
谷仲溪皱眉道:“可按眼下形势,并州晋军皆以刘大人为大纛,如若是匈奴人安插的奸细,直接取了大人性命,当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瓦解晋军防御,轻取并州。此人冒险潜伏,却只刺探军机,难道并非匈奴人的细作?”
“那可不好说,”慕容卿目若朗星,郑重道:“江湖上本就有一种组织以出卖情报为生,不为任何君主效力,单纯只是凭借高超武功混迹谋生,好过那些刀头舔血的捉刀人,或许谷公子碰上的,便是此类人物。”
“但那也不能让情报白白就这么流出去呀!”刘琨厉声道:“如若依我,昨夜只需将此院子的女婢尽数杀了,自然没了风险。这些人本就无父无母,更无子嗣,全无后顾之忧。”
“刘大人安能如此!”谷仲溪惊愕道:“好歹这是活生生的百余条人命啊!”
“谁的命不是命!若情报泄露,我军士动辄千人阵亡,那些人皆是族中少壮,有多少老人无人赡养,有多少女子独守空房,又有多少幼子少年丧父!这年头本就遍地尸骸,安能妇人之仁!”
谷仲溪见刘琨又动了怒气,只得闭口不言。慕容卿却美目一转,低声道:“不若来个引蛇出洞,既不用滥杀无辜,也不会放过细作。”
谷仲溪心中一震,忙问道:“如何去做?”
慕容卿却只看向刘琨道:“此事需得刘大人配合,但看刘大人是否愿意放过这百余条无辜性命了。”
刘琨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公主且道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