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颉……?”我皱紧眉头,强忍住胸腔里那股翻腾涌动的铁锈血腥气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张嘴,话还没有说利落,下巴处忽然传来一阵如针扎般绵延尖锐的痛楚,丝丝入及皮肉深处,像极了昨天在地宫里,被幻化成邵乔磊的那只“针女”的头发缠住的感觉,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疼死宝宝了!
我心说,流年不利啊,喝口水塞牙缝儿,躺着也都能中枪,我果然和这东夏景逸王地宫的风水八卦犯冲!
难道刚才又被幻化成二哥模样儿的那只“针女”的头发给伤到了下巴?!
我又试着张了张嘴,然后,就听“嘎吱”一声脆响,再然后,就感觉下巴好像不是自己了的一样,当时,心里犹如狂奔过一万只草泥马,咬牙爆了句粗口,我靠,原来是下巴脱臼了。
强忍住疼,歪头吐出嘴里那口充斥着浓浓铁锈味儿的血水。
邵乔磊见状,忙过来扶起来,“杨晨,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抬手指着自己的下巴,含糊不清道:“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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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郭颉都受了伤,尤其是郭颉,被“针女”锋利尖利的爪子挠伤,一道长而深的血口子从右锁骨横亘到左腹处,整个胸前一片鲜血淋漓,皮肉翻卷,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心脏,看着眼前那血腥至极的一幕,我不禁有些心有余悸,刚才那场变故来得太过突然,针女的攻击速度又非常快,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如果刚才郭颉没有及时扑过来推开我,此时此刻,躺在地上的人就应该是我。
那只“针女”逃走之后,六叔本来还想去追,曹希宁却音色淡淡地说道:“六叔,别追了,追不上的,先检查一下郭颉的伤势!”
六叔向来对曹希宁的话言听计从,闻言,果然没有继续追过去,愤愤不堪地啐了口唾沫,生生停住脚步,收起枪,拔腿走到郭颉跟前,蹲下身子,简单查看了一下郭颉的伤势,面色陡然变了好几变,“宁少,郭颉的情况不太妙,特娘的那针女恐怕有毒!”借着昏暗不明的矿灯光,我看见郭颉脸色惨白得几乎没有半分血色,嘴唇却泛起了一种诡异的青紫色,那分明就是中了毒的迹象。
三哥失踪的太过突然,我们离开帐篷时又走得有些急,只随身带了些必需的装备,原本打算找到三哥就立即离开,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现在郭颉和我都受了伤,而且郭颉还有中毒的迹象,不知道我们再继续走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凶险诡谲的状况,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暂时先回到地面上去。
从长计议之后,再做打算。
曹希宁举着矿灯走在最前面,邵乔磊扶着我紧随曹希宁身后,六叔背起郭颉,走在最后。
我们从迷宫一样的景逸王地宫回到地面的帐篷里的时候,东方天际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
六叔从车里拿出酒精、纱布、创可贴,还有止血和消毒抗感染的喷雾,面色凝重地处理了郭颉胸部的伤口之后,长松一口气,扭头对我说道,“不用担心了小七,不幸中的万幸,那只针女的毒性并不强,这小子向来福大命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睡一觉,转眼又能生龙活虎了!”
我点了点头,稍微放下心来。
可紧张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适才觉得下巴疼得厉害。
“乖乖待着,别乱动!”曹希宁眯起他那双细长地过分好看的眼睛打量了眼四周,抬手按住我的肩膀,顿了顿,拔腿朝帐篷另一边走去,从帐篷角落里找出一张凳子,让邵乔磊扶着我靠着帐篷角落而坐,头贴着帐篷,让我的下巴低于他的肘关节,然后,曹希宁的双手拇指用手绢裹上,伸进我大张着的嘴里,放在两边后牙的咬合面上,其余的四个手指放在嘴外边的下颌骨的下缘。
我眼角抽了抽,这个动作,说实话,当时就让我嘴里顿时泛起了酸水,很没有形象的,口水顺着嘴角横流。
曹希宁皱了皱眉,眼帘微垂,看着手指上亮晶晶的口水,颇有几分嫌弃的意味,冷冷清清地说了一个字,“脏!”话音落尽,他忽然又把手指伸进了我嘴里,用力压下颌向下,同时将颏部向上端,这样,使下颌骨的髁状突呈弧状转动到结节的下面,只要再轻轻地向后推动一下,就能使髁状突滑到原来的关节腔里面,然后,曹希宁的双手拇指迅速滑到我后牙槽的外边,避免被咬伤。
曹希宁的动作非常快,干净利落,不带半分犹豫和拖泥带水。
……快到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耳边猛然响起“咔嚓”一声,像是骨头硬生生被折断而发出的声音,剧痛一闪而过,我心念微动,爆了一句粗口,“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