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玉在哭,哭的梨花带雨,非常好看。

    以往这个时候,徐嘉行都会都会满脸疼惜,过来温柔的抱着她,哄着她,她说什么,他都会同意。

    一开始薛明玉还是官宦小姐的时候,未婚夫并不是徐嘉行,也并不喜欢他,分明是个将军,却优柔寡断,不像个男人。

    可若不是他耳根子这么软,她也不可能把他正妻挤兑到庄子上,过得还不如个通房。

    一想起此事,她就觉得得意。

    徐嘉行是不会不爱她的,什么都会由着她,这个认知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毕竟,连崔知意的孩子都被她弄到了手里。

    这一招,对付徐嘉行无往无不利,可这一次,她哭了半天,鼻涕都要忍不住流出来,他却依然在发呆,甚至眼里,都没有自己,也没见他过来,开始哄她。

    “行郎。”她黏黏糊糊的,喊了一声,才把徐嘉行喊得回过神:“你都不哄哄我吗?”

    徐嘉行有些无奈,以往他生怕薛明玉受委屈,过得不好,她一哭他就要哄,可现在,看着那张依旧清秀的芙蓉面,他只有满心的烦躁,甚至是不耐。

    “你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薛明玉一呆:“行郎不爱我了,心里没我了?你明明跟我承诺过,一辈子不纳妾的,怎么现在又食言。”

    “我娘叫我纳,我有什么办法,她还病着,难道我能忤逆?”

    谎话,当初老夫人还以命相搏,让他不要把薛明玉接回来呢,可他不也没听。

    薛明玉气结:“是因为没法忤逆老夫人,还是因为,你忘不了崔氏,那个青栀分明跟崔氏生的有几分像,行郎,你怎能如此负我。”

    “随便选的而已,她看着很老实,又不会对你产生威胁,不过多一口饭罢了。”

    “多一口饭?行郎说的真是轻松,这是多一口饭的事吗,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当初,我愿意嫁给你,若不是你来晚了,我怎会被送到教坊司,沦落贱籍,本来你的正妻该是我才对。”

    薛明玉哭的更加伤心:“我一个堂堂官宦人家的小姐,给你做妾,无怨无悔,只求与你长相厮守,可你是怎么待我的,崔氏占了我的正妻之位,还推了我,到现在我生不出我们的孩儿。”

    徐嘉行嘴唇翕动:“此事的确是我对不住你,可当初薛家要抄家,你才传信给我答应婚事,我哪里来得及准备,那时你对卫国公府不是还有希冀,我本来也不是你的第一选择吧。”

    从前她是三品官的嫡女,高高在上,即便薛家倒了,也希望卫国公的小公爷能娶她,对他徐嘉行,薛家一直不太能看得上,小公爷不愿履行婚约,薛家到了最后一刻,薛明玉才传信许嫁,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薛家女眷,就被送去了教坊司。

    薛明玉脸一白:“行郎,是在责怪我?”

    徐嘉行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当即低头:“此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揭你伤疤,可是玉儿,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虽为妾,可真的像别人家的妾那样,让你晨昏定省,日日伺候主母?反而是知意谦让你更多,那些年,甚至你嫌弃外面绣娘做的衣裳,让她亲自给你绣,我也答应了,谁家的妾,有你当的,这么体面?”

    薛明玉不敢置信:“行郎这是为崔氏抱不平?”

    她心头火起,怎能忍受被一个处处不如自己,被自己压制的女人,踩在头上。

    “她可是害我流产,她害了我们的孩子,行郎还在为她说话?”

    徐嘉行无奈:“她已经得到了惩罚,你还要怎样,这些年你身子养好了,也没为我生下一儿半女,娘早就心生不满,前些年我一直压着,知意在的时候,从未阻止我纳妾,她若不愿,你能进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