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知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间,崔宛然神色更加得意了些:“从我手里抢来的这桩婚事,妹妹可觉得随心?之前还听说,你做了错事,不贤不德,被打发到庄子上了,没想到妹夫居然原谅了你,还亲自陪你回娘家,妹夫原谅你了,这可真是喜事一件。”
她抹了抹眼角,似乎很为崔知意担忧,完全一个不计前嫌好姐姐的样子。
“抢?”崔知意偏头,目光淡漠:“究竟是我抢了长姐的好婚事,还是长姐心有所属不愿嫁,成婚之日逃婚导致不得不让我替嫁,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你的丑事,长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事情传出去,长姐在这京城,可就难立足了。”
崔宛然脸上肌肉动了动,被戳中痛处:“要不是我让给你的,你以为你一个庶女,能当二品大将军的夫人?”
她凑近崔知意,压低声音:“你有胆子就出去说,我名声坏了,你以为能不受牵连,徐家还能要你?而且,你不怕你那个做妾的娘吃苦受罪,你就说,反正我是不怕的。”
崔知意面色冷漠,双眸露出寒意,只会用她娘拿捏她,欺辱她,分明应该是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却不过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
崔宛然却以为她是怕了。
“姐姐将这么一桩好婚事让给了你,你还不好好谢谢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当朝新贵小裴大人瞧上我了,他喜欢我,不日就会娶我过门呢,小裴大人洁身自好,家中一个妻妾也无,这种好运,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崔宛然目光怜悯:“说到底,你一个庶女,能攀上徐家,就偷着乐吧,捡我不要的剩落儿,你也就配这样了。”
崔知意面色不动:“那就希望长姐能一直隐瞒下去,瞒着那位小裴大人一辈子,只是不知长姐,那日墙头马上去私奔,身子可还是清白的?小裴大人可不好糊弄。”
“你!”崔宛然被戳到软肋,咬着后槽牙,脸都红了。
“原来长姐,竟还是知道羞耻的?小妹的确头一回见。”
她这种淡淡的,什么都不在乎的语气,让崔宛然越发愤怒,好像不管自己说什么,秀什么优越感,都没法引起她的情绪。
哪怕是嘲讽回击的话,崔知意也不过在说事实,根本没有要争个高下的意思。
若是崔宛然不上赶着挑衅,她就像对徐嘉行一样,张嘴说话,都懒得说。
“你以为搭上了徐家,就能在家里越过我?”崔宛然得意的笑了笑,拎着脖子上那只长命锁:“但凡我想要的东西,爹娘都会给我,哪怕是你的,怎么,你很生气吧,是不是很想要回去?”
那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只因崔宛然哭着闹着想要,就被霸占了。
当初崔知意跪地哭求嫡母,不要把阿娘给她的东西夺走,可无论她如何恳切,哀求,嫡母仍旧从她脖子上抢走这只小锁,还让嬷嬷赏了她几耳光,又让她跪在人来人往的长廊中,叫她丢尽了脸。
这只锁被崔宛然霸占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她的东西。
崔知意还以为,她会把它扔掉,毕竟崔宛然只是享受欺辱她的快感,并不是在意首饰。
她是大夫人嫡出,跟她这个庶出是不同的。
而这只长命锁,料子虽然不错,玉的水头也好,可做工却有些粗糙,崔宛然不爱金银,除非是那种做工精细的花丝,若非为了气她,崔宛然根本都不屑戴的。
得知她回来了,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来,给戴上了?
现在的崔知意早就不在乎了,甚至有点想笑,这位嫡姐现在就只会用这种方法,刺激她吗?
财物都是身外的,只要她仍是徐家夫人一日,嫡母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要好吃好喝,养着她阿娘,不然他们拿什么拿捏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