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口一个外婆,叫的真是不害臊。”小世子很是嫌恶:“你别去找祖母说小话,最后说着说着,又说让我娶你的事,真是烦透了,谁要娶你这个母老虎。”
荣安县主也不生气:“你生气也没用,我娘就是外婆的女儿,外婆就是宠爱我,你以为我想要嫁给你吗,你一点也比不上裴哥哥,我还不想嫁给你呢。”
“那最好!”李征啐了一口,却根本没回答荣安县主,到底裴子期来没来郡王府,他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姑娘,虽然病弱之态,却呈现冰雪之姿,淡漠的模样,跟京城其他贵女完全不同,他脑子一热,就追了过去。
荣安跺跺脚,神情中却有几分不甘:“他怎么敢无视我,我一定要跟外婆告状,狠狠地罚他,真是气死我了。”
丫鬟有些担心:“县主,看世子的模样,不会是瞧上了哪家的贵女,春心萌动了吧,公主娘娘说了……”
“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我不喜欢李征,我喜欢裴哥哥。”她转了转眼睛:“不过我娘也说了,我这样的身份,不论想嫁给太子还是世子,都能心想事成,便是太子哥哥正妃的位子,都是留给我的,李征凭什么避我如蛇蝎,他要是真看上了旁人,我也给他搅黄,好叫他知道我的厉害。”
荣安捂着嘴笑了,透露了几分天真的残忍。
李征心里却满是刚才被他撞倒的姑娘,他根本就不信,那是徐嘉行的娘子,成婚七年?开玩笑呢,徐嘉行也是重臣,怎么什么大宴小宴都没见他带正妻出来过。
拨开一截梅花枝,他便看到崔知意站在白玉桥头,藕合色的身影,纤细又单薄,一阵寒风吹来,梅花纷纷飘落,落到她墨色的发上,远远看着那姑娘如玉的侧脸,李征有些呆了。
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见她面前正站着一个男子,不是裴子期又是谁。
"多谢裴公子,这条发带,我的确寻了许久。"
冯氏留给她的东西,不多,那件长命锁已经被崔宛然占了去,剩下的都是些衣裳发带,越用越旧不好保存,有些洗的都发白了,她也舍不得丢。
没想到,竟是被裴子期捡到。
“您帮了我两回,我却不知该如何谢您,第一次的时候,若不是您载了我一程,靠我自己,怕是回不来的,这条发带,虽然旧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我现在身无长物,竟是不知如何回礼。”崔知意有些羞涩。
她是个已婚的妇人,若是私下酬谢,难免有私相授受的嫌疑,不若让小橘做点针线送他,不是她亲手做的,旁人也挑剔不出什么,只是略显寒酸,等清点了嫁妆单子,有了钱,买些他喜欢的东西,叫人送去,或者也比较合适?
她垂眸,眼睫抖动的模样,比起从前那副心若死灰的麻木样子,可生动的多。
裴子期心中一动,微微上前:“不必回礼,只要你……”
他袖口中还有一条新的,被焐的很热,却一直不敢拿出来,以什么理由呢,他未娶,她却已经嫁了。
都已经确定,她并非是救了他的那个姑娘,可他却一直念念不忘,甚至这些日子,一闭上眼,总会想起她默默流泪的倔强模样。
“我……”裴子期甚至有些结巴,不知该怎么说。
崔知意却后退一步,想要保持距离,这小桥却没栏杆,她脚一扭,身子就要摔下去。
裴子期动作比脑袋,要快多了,一把揽住她的腰肢。
懵懵懂懂抬头看去,崔知意顿时涨红了脸:“裴,裴公子,快放开我,我,我们不能这样,我成婚了。”
李征看的醋意盎然,还没等说什么,一阵火红身影冲了上去,将崔知意拽出来:“你是什么贱女人,敢勾引我的裴哥哥!”
正是,荣安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