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得一怔,见云枫并非像是装傻充愣,忙冲口道:“怎么?你……你们来此不是为求我传授那石洞内之武功的么?”
楚云枫这才听得恍然,原来从一开始,自己二人便被老者给误会了,以为自己俩是来偷窥人家武功绝学的,心下转念,想道:是了,这前辈所说的‘山上武功’定然便是赵大哥无意间习得的那套,想是近来常有些江湖宵小上山“求教”
扰得前辈厌烦了,遂才会有此番误解。想通此节,不觉莞尔一笑,便要向老者作解。岂知,方欲张口讲话,便感头中一阵猛烈眩晕,眼前骤然一黑,身形晃得两晃,便即那不稳脚步,一仰身,硬生生地一跤摔在地下。娉婷登时大急,尖叫一声“枫哥”
紧忙疾掠至前,来到云枫身侧,展臂将其由地上扶坐起来,关怀问道:“你又发病了么?”
云枫调息一番,缓过劲来,张开眼含笑道:“无事,想是方才对拼一掌用力过猛了。别担心,没事的。”
这边老者见楚云枫突然无端晕倒,也是微讶,忙行上几步,俯身问道:“年轻人,你怎的了?可是方才被老夫震伤了?”
娉婷凤目微翻,怒瞪老者一眼,说道:“是不是被你伤了不知道,但我枫哥早前却已是有伤在身!”
“什么!”
老者脱口道,“怎么,他早前已经受伤了么?”
娉婷没好气地道:“那还有假!本来我两人来到这里,是因为听说这里有奇泉能够疗伤却病。哼,怎知到得此间,奇泉还未得见,倒先碰上了你这么个糊涂老头,硬是不要我们上山。哼,你那些个破武功谁会稀罕,我们才看不上眼呢!”
老者这才听得明白,原来真个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当下心里好生过意不去,但忽然又觉有些不对,想这女娃既然是季清臣的弟子,寻来此间又怎会毫无意图,当下便道:“那……你师父……”
原来,这老者早年与季清臣实有过一段颇深过结,遂于方才得知娉婷师承时才会那般动怒。娉婷未等老者把话问完,便即抢道:“我师父是我师父,我是我,他与我有何干系?他只负责教我武功,又不负责生我养我,你有什么仇恨尽管找他去,往我身上发泄算得什么本事!”
老者被说得又是一愣,心想这话也不无道理,想到自己方才确是太过唐突了。娉婷又自接道:“再说了,就算你武功真的了得非凡?我看,与我师父也不过是在伯仲之间,或许稍能比他强些有限,比之张三丰真人却是不如了,我们岂会舍了自家武功不学,大老远跑来偷学你的,你真是老糊涂了!“想这老者乃一代武学奇才,若在武林中,辈分定然也是不低,如今却叫一个后生小丫头数落得一文不值,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暗自在心内慨叹:啊,我当真是老得糊涂了啊!云枫见老者被娉婷说得颜面全无,心内颇觉不落忍,轻碰了下娉婷,阻住了其下面还要再说的言语。就在这时,忽闻得由山脚处传上来一个声音,高叫道:“四父(师父),你震栽(真在)这里呀!”
声音由远而近,且听来似乎发声之人年龄并不很大。云枫娉婷两个对望一眼,只觉此声恁地耳熟,念头一闪,面上同都禁不住显出几分惊喜,双双起身寻声望去。一边老者听了,也是转头向着那声音传来之处张望去。只见由山下疾步飞掠上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蓬头垢面,显得有些脏兮兮,腰里还别了一根破竹棒子,俨然一个小叫花子。然山上三人见了此小叫花子,竟都是喜形于色,异口同声叫道:“童未泯!”
不错,那由山下一路掠来的不起眼的小叫花,正是丐帮的年轻帮主、楚云枫的拜弟童未泯是也。童未泯三两下,便冲掠上来,见了那老者,呵呵一笑便伏身跪拜了下去,连连磕头道:“四父(师父),俺可找到你咧!四父在上,请受徒儿散(三)拜。一、饿(二),散。”
拜完起身,未等那老者搭话,又见得一旁的云枫和娉婷,不觉更是欢喜,冲着二人道:“啊,大哥,你也在,小弟象(想)死你咧!”
说着话,便又与云枫来了个满怀拥抱,直将云枫抱得有些措手不及。童未泯两下这一番忙叨,真是将三人搞得有些糊涂了,同都睁着大眼一眨不眨地向他看去。老者右手拈须左手指着云枫,向童未泯问道:“你……你们认识?”
云枫的目光也是在老者与童未泯之间不住地狐疑转动游移着,娉婷则指着老者向童未泯发问道:“他……就是你师父?”
童未泯被两方人问得微诧,眨眨眼,不知发生了何事,干笑一声,点头应是,随后先向云枫这面解释介绍道:“大哥,这位就是俺寻找许久的四父,嘿嘿,就是窜锁(传说)中的‘洞庭怪叟’,哈哈哈哈。”
跟着,又再转向老者,唤道:“四父,你还不子(知)道罢,这位就是俺新近解(结)拜的大哥,醋晕逢(楚云枫)。”
顿了顿,又以手指指娉婷,继续向老者道:“哦,还有,这是俺嫂子,俺大哥的情人儿。嘿嘿嘿。”
娉婷突然被童未泯唤了声“嫂子”
只觉得好不尴尬,霎时便羞得满面通红,嘤咛一声,冲着童未泯嗔道:“你不要瞎唤,喊我姐姐就是了。”
然心中却是被那一声“嫂子”
唤得甜甜暖暖的,忍不住微向身旁的爱郎楚云枫睨了一目。云枫此时也是被童未泯那种“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