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莫廷均,人虽然奇怪了点,倒也是个医术高明又重情义的好医生。
她缓步走到床边。
傅司衍的脸色依旧很差,手背上贴着医用纱布,应该是刚刚输过液,他不方便进食,大概是输了葡萄糖一类的营养液。
苏南拉过小凳子,坐下,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目光肆意得…有些贪婪。
这样的放肆、这样的明目张胆。
若是他醒着,她一定不敢这样看他。
“傅先生,你想听什么呢?”
她轻轻问。
明知无人会回应。
莫廷均让她跟傅司衍说说话,多说些一些他爱听的,可她那样嘴笨,对他也不甚了解,该说什么呢?
想来想去,她想人人都喜欢听好话,夸一夸他,总不会有错。
“傅先生,你…”她‘你’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穿病服也很好看。”
……
窗外飞过了几只乌鸦。
苏南苦笑:“呐,你也知道我大部分时候嘴都很笨。”
她缓缓地趴在床沿边,声音柔软。
“傅先生,你以前问我,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你。我说谎了,其实,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我想问你,究竟是为了谁,才对我这么好?那个人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我也想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什么时候会回家?我还想问你……”
她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像是呓语,却一字一字地传进而他耳朵里。
她说:“…我还想问你,傅司衍是谁呢?”
不是傅先生,而是傅司衍,摘掉傅少和傅总身份的傅司衍,究竟是谁呢?
姑娘的声音,时断时续,话题像漫无目的游云,从一端到另一端,意识流般,没个定向。
“你知道吗?那次你找来莫医生来家里给我看病,他问我想不想得起病因,我说谎了,其实我不是因为贪玩泡在冷水里,而是那一天,有人来要债,我很害怕,就抱着弟弟躲进水窖…但是我把灿灿举得很高,他没有事,一点都没有…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微笑了笑,似乎还有些庆幸。
病床上面容阒然,双目紧闭的男人,淡不可见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