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肝本来就有问题,就算没有今天这一遭,也活不了几个年头。

    但这不代表不需要救。

    可慕光呢?

    他就这么站在那。

    看着受害者忏悔,看着她挣扎,看着她攥着钢笔咽下最后一口气。

    穆晖颤抖着望向青年。

    他立在黑暗深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显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半点悔过之心。

    “我又不是医生,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救了。”

    慕光极具理性的分析,“或许你站在这里不觉得,但实际上,这艘游轮上每天都有人毙命。”

    “这艘船是微缩的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于争执,性交,吸毒,报复,虐待——只是一具与我毫无瓜葛的尸体,我并不觉得我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你眼睁睁看着一个垂死之人咽气的理由?”

    郁仪咬牙道。

    “那不然呢?”

    慕光态度不以为然,他甚至像被自己的话逗笑,笑了一声。

    “我去借个唢呐给她出殡送葬吗?”

    郁仪道,“所以你就看着她一点一点死掉?或许她的肝脏的确活不了多久了,但在急救措施这样完善的条件下,如果你施以援手,哪怕是给医务室打个电话,她都能撑到下船。”

    慕光这次却道,“我倒是想帮。”

    郁仪一顿。

    他倒是想帮,可惜命运没给这个机会。

    青年双手插在兜里,慢吞吞的说。

    “我原本已经掏出了枪,准备给她个痛快,但太可惜了,她没撑到我扣动板机就咽了气。”

    郁仪怒不可遏,“这就是你帮忙的方式?!”

    他死死注视着青年的双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试图从这独善其身背后挖出点隐秘的苦衷。

    可惜没有。

    慕光无奈而又遗憾的道,“我大概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