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裴溪亭矜持地说,“届时我与家兄一道登门拜访。”

    投其所好,果真好用。赵易笑了笑,拱手道:“我当恭候两位,现下便先告辞了。”

    裴溪亭与裴锦堂拱手还礼,裴锦堂说:“慢走。”

    目送赵易离去,裴锦堂感慨:“这位赵四公子果真谦逊温和,不拿架子,与他那长兄太不同了。”

    裴溪亭眼波微转,“文国公府的世子?”

    “不错,姓赵名繁。”裴锦堂小声说,“邺京的花花公子少了谁也少不得他,男女不忌,不知有多少段露水姻缘。幸好他现下不在邺京,让红颜知己陪着游山玩水去了,否则我可不敢让你去文国公府。”

    裴溪亭挑眉,“你不担心自己?”

    “赵世子喜欢眉眼精致漂亮的,我不符合,而你,”裴锦堂说,“很、符、合!”

    “那都是肉/欲上的喜欢,”裴溪亭剧透,“说不准他的心灵偏偏就好你这一口清新俊朗的。”

    裴锦堂登时浑身鸡皮疙瘩直冒,“我不好龙阳!”

    “你恐同?”

    “啥意思?”

    “‘同’就是好龙阳、磨豆腐的。”

    “那倒称不上恐,别人如何与我何干?”裴锦堂抱紧自己,“可我又不喜欢男子,你这么一说,我真的起鸡皮疙瘩!”

    “哦。”裴溪亭转身下山,路上脚步一顿,突然往山道边走了两步,低头看着路边的一窝淡黄色小花,嘟囔道,“忘记带画箱了……”

    “你还真是到哪儿都想画一笔,以前怎么没这爱好?”裴锦堂跟上去,站在裴溪亭身后揶揄他。

    “是起意才画。”裴溪亭选择性地忽略裴锦堂的后半句问题,轻轻勾起那花,“你看它,来来回回马蹄扬尘,它仍旧清丽莹润,可怜可爱。”

    “难怪你的画那般灵动,”裴锦堂蹲下去,一起盯着那花,感慨道,“溪亭,我发现你这个人虽然以前安静,现在又老喜欢装深沉,但心思却格外细腻。”

    “我没有装深沉。”裴溪亭转头,“我是真的深沉。”

    裴锦堂与之对视,沉默一瞬,爆发出大笑。

    “……”裴溪亭起身就走。

    “喂,别走啊!”裴锦堂连忙起身追上,揽住裴溪亭的肩膀把人按在臂弯间,笑嘻嘻地哄道,“哥哥错了,我承认,你是个真的深沉的人……哈哈哈哈。”

    两人“你推开我,我扒拉你”地走远了,上官桀骑马从后头冒出来,盯着那两道背影直至消失。

    突然,他手腕一抖,一鞭子抽在牵马的人身上,说:“这点差事都办不好?”

    王夜来不敢闪躲,肩膀上的衣料撕拉裂开,结结实实地溅开血痕。他咬牙忍着疼,颤声说:“裴三运气好,又有仪卫跟随……我不敢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