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哭着,一路跑,一路跑,不回头,不听声音,直至她穿过了残雪未褪的巷弄,穿过了张富贵请她吃过的松鹤楼,穿过了红杏出墙的桂花巷,她终于到了吕知命家中的小院门前,一头闯入,然后坐在院中的枇杷树下,嚎啕大哭。
这哭声惊扰了隔壁的阿水,她提着细雪,在院中似乎演练着什么,听见了这哭声,犹豫了片刻,还是收了剑,一瘸一拐来到了隔壁院儿中,看着地上的小女孩,问道: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坐在这里哭?”
小羊小手手背抹了一把眼泪鼻涕,还没有开口,身后便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家的孩子!”
阿水回头,一名穿着道袍的道人脸上露出了讪笑,匆匆走入了院中,就要去抱小羊,后者哭得更大声了,害怕得朝着院儿里头爬去,道人嘴上还在安慰,可路过阿水身边时,冰冷的长剑却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细雪的冷与折梅的冷,又有不同。
阿水的剑也和马桓的剑不同。
劫道人躲开了折梅一剑,但阿水的剑,他觉得如今的自己可能不太好躲。
“姑娘,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别惹事。”
道人声音沉闷。
“你身上有伤,我的朋友也快到了。”
阿水持剑的手纹丝不动,道:
“你们不是齐国人,从哪儿来?”
道人:
“别问这么多。”
“你挪剑,我马上带人就走。”
他言罢,趁着阿水分神之际,右手毫无征兆挥出,青铜罗盘裹挟着恐怖的内劲杀向阿水。
噗!
阿水挥剑,道人手臂飞出,血花如雨。
看着捂着手臂惨叫的劫道人,阿水嘲讽道:
“这么慢,你没吃饭?”
劫道人对她怒目而视,气息不稳:
“尔等宵小……安敢在此狂吠!”
“若非受伤,这一击,你断无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