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鸟蛛在察觉到雌性醒来的时候,内心就开始忐忑。它小心翼翼的卖力挺进着,还要分出心神判断对方会不会和它动手。
这只雌性实在太弱了,被软肉包裹的四肢几下就能被它撕碎,如果对方真的要吃掉它,自己应该能逃脱。
可是雌性会反哺它香甜的液体,也能发出很好听的声音。让它想起山岭那条蛇,提过的什么“清泉石上流”?
它不停的胡思乱想,直到感受到精拳敏锐的触角被对方轻轻吮吸,柔软的舌不停地往出抵,精液输入食管。
捕鸟蛛感受到雌性在催促自己,对方打算闭合生殖腔了。
姜韵晚咽下口中的液体,打量着导致自己走错方向的罪魁祸首。他看着对方堪称乖巧的退离,缩在一边,八只祖母绿的眼睛直愣愣望向自己,浑身黝黑的短毛泛着看似有毒的蓝绿,仔细看又好像有点暗红,八只腿哪怕在暗处,也闪烁出或明或暗的绿光,
‘一只紧张到快要踢毛的小蜘蛛。’
他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很奇怪,自己没有丁点儿惧意。
姜韵晚咳了咳使用过度的嗓子,猜想,也许是蜘蛛的毒素麻痹了神经,诱导边缘系统把蜘蛛当归类为,自己能亲近的、要依靠的伴侣。
他的身体还有些酸软,轻轻一晃,都能听到自己肚子里的咣当水声。
有些脸红的靠在蛛网上,看着那只蜘蛛,开始收集自己流出的液体,包成团,再吸食干净。
“我要一件衣服,”他的嗓音沙哑带着春意,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直接发号施令。“和刚才我进森林一样的,遮住身体。”
蜘蛛还是愣愣地站在一旁,但姜韵晚知道它在听。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找国王。”
蜘蛛仍在发愣,被猎物的口无遮拦吓傻了一样。
明明没有任何的交流,悲伤却像一只手,紧紧捏住姜韵晚的心脏。他赤着身子走向蜘蛛,抱着嘴边那两只触肢,亲了亲。
雄蛛的生命过于短暂,或许自己应该再多陪陪它?
等见了那位国王,求取暂住权,就能回森林陪它了。
直到生命的尽头。
捕鸟蛛耐心等待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了。
它的雌性不是嫌弃自己,更不是想要吃掉自己,雌性只是要离开自己。
它有些难过,但对方说有重要的事情去找国王。雌性还询问它要不要一起,被它拒绝了。
它更难过了。可是,它存在的意义,就是留在这里看管整片密林。
它‘看见’雌性静止了一段时间,在洞穴来回踱步,然后扯落附近的蛛网往身上绕。仿佛明白了什么,捕鸟蛛迅速撩开那些没用的丝线,以雌性为中心又织了一大张精网。
这样山岭那条蛇就知道,雌性不是食物,而是它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