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宾小心搀扶着心如火燎的孔老夫人,身后一群女使嬷嬷走到院门口。

    八十大寿的大喜之日,闹出了这样的事,孔老夫人一听说消息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忙赶了过来。

    陆月宾看见院门口聚了不少看热闹的女使小厮,拧眉呵斥,“都探头探脑地干甚么?主子的私事也敢探听,进府时教导的规矩都忘干净了吗?”

    “都下去罚俸三个月,今日的事若是有谁敢传出去半个字,打板子轰出府外。”

    将院门口的一干闲杂人等都驱散了,陆月宾继续扶着孔老夫人进院。

    正屋门口已经站了孔家大爷,还有几个孔麟元的兄弟姐妹。

    大夫还在治疗,他们无法入内,只能在门口候着。

    听着屋内孔麟元接连不断撕心裂肺的惨叫,孔老夫人站在廊间心疼得不行,不住地杵动手中的黑檀木拐杖,“到底是谁伤了我的阿元?!”

    陆月宾回道:“听下人回禀麟元与陆家的大公子起了冲突。”

    “陆家小子……”

    孔家大爷有些许惊诧,印象中陆君之是个谦和有礼的,不像能做出这等事的人。

    “不管是谁,伤了阿元都要付出代价!”

    但在孔老夫人这儿,对宝贝孙儿的心疼胜过一切。

    孔家大爷眸中也发冷,伤了他的儿子,无论是谁都绝不能放过。

    陆月宾张了张嘴,想说但到底没说出口,听下人说冲突是孔麟元先挑起的,他被伤了子孙根,但陆君之也被他打破了头,甚至打断了腿。

    孔家并不占理。

    而陆家是生她养她的娘家,孔家是她后半辈子赖以生存的夫家。

    她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孔府陆府这一夜痛叫与哭声交错,人心惶惶,注定过得不安宁。

    翌日一早,陆鹤荣在大房氏的催促下,连早膳都没心思用,派小厮唤陆鹤轩来,两人准备去孔府登门寻一个公道。

    但还未出府门,就被吴妈妈在半路拦住了。

    吴妈妈屈膝福礼后道:“大爷,二爷,老夫人唤二位去净心堂一趟。”

    陆鹤荣与自己弟弟对视了一眼,心知母亲是另有计较了。

    事实也正如他的猜测。

    “为了子慎的将来,也为了陆家的将来,我们不能与孔家彻底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