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罗罗瞥见他,顿时有几分不自然。
赵怀渊径直来到床榻边缘,朝春荷手中的药碗伸出了手。
春荷看了看尹罗罗,她却没有出声。
心下有了计较,将药碗交给了赵怀渊,自己走了出去,顺手将木门也带上半掩住。
阿渊坐在榻边,舀起一勺浓黑药汁,送到尹罗罗唇边。
尹罗罗转过眼眸,无声望着阿渊,长睫轻颤,最终还是张开唇瓣含住瓷勺,将药汁吞下。
昨晚,她实在寻不到脱困之法,想到了游回对岸。
小岛到对岸的距离倒不近不远。
凫水能不能游到对岸还不确定。
春荷和秋霁都不会凫水,只有她会,却是刚刚学会,技巧生疏,而且夜里湖水寒凉,会更难游。
但只有这个办法可以一试,她脱了外衫,从浅滩开始试着游了下,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夜间寒风吹得她身心冰凉,正当她觉得无计可施,甚至要绝望之际。
阿渊出现了。
朝平静湖面洒下几片落叶,叶子便停泊在水上。
而他脚踩着落叶,怀中抱着她,身形如轻云游龙,轻触湖面几下,便来到了对岸。
眼见终于要将一碗药汁喂完,赵怀渊终于开口说了头一句话。
“那晚的事,是我不对。”
这是他头一次对人低头道歉。
尹罗罗闻言,心中的气才终于顺了。
她一门心思想要治好他的寒症,而他却说出那样的话,伤她的好心。
这让她怎能不气?
气顺了,她才开口,“过不了多久,赤金骨就能开花,以花入药,加入烧心丸中,说不准就能治好你的寒症了。”
赵怀渊却并没有回话,而是继续认真地给她喂药。
仿佛眼下给她喂药才是头等大事。
其实,他心底并没有想要治好寒症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