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内,烛火摇曳。
好德充满期许地坐着。喜娘望眼欲穿,低声催促女使:“太夫人重病才免办宴,再误了行礼的吉时,郦家那边儿不好交代,快去催催。”
沈慧照一脚踏入房内,吩咐众人:“出去。”
喜娘捧起酒盏迎上去:“新郎官,这交杯酒都未饮,于礼不合呀,还请奉敬娘子一杯为好!”
这时,她才注意到沈慧照连喜服都未穿,不由讶异。
沈慧照严厉下令:“出去!”
喜娘骇然,只得放下酒盏,无奈退下。
好德听对方语气不对,猛地掀起盖头,撞上了沈慧照冷若冰霜的脸,
她心头咯噔一下,脸上的喜色消失无踪。
沈慧照望着满头珠翠、如花似玉的好德,对方正满心期待地望着他,他的心莫名有些不忍,于是缓和了语气道:“郦四娘,我有话要对你说。”
“官人要说什么?”
“我不是你的官人,花轿虽入沈家,但你我之间一未亲迎,二未成礼,三未庙见,故此不算夫妻。”
好德满腹惊疑,脸色大变:“你不愿娶我?”
沈慧照语气更柔和,字句却无情:“是,娶你非我本愿。家中尊长与我斗气,反倒牵累了你。事已至此,本该同你好好商议,但看你年少懵懂,还是我来拿主意。花轿就在门外,原样送了你回去。三日后,我和父亲登门赔罪,他定会偿以财帛,你不要应。沈家在京西有上等良田二百亩,每岁得谷六百石,西京洛阳有两座庄园,值得三千贯,你只管要这两件。他若不允,你便扬言告到官司,沈家骗婚在先,他怕玷辱门楣,必然无有不肯。郦四娘,急切难成姻缘,往后再嫁定要细细访查,勿听媒人巧语诓骗。待你访到个年貌相合、人品十全的佳婿,我再登门解释原委,断不叫你再误良缘。”
好德惊怒交加,猛地站了起来,眼泪瞬间滚滚而落。
……
沈慧照离开新房,关门之时,瞧见好德扑倒在床上,哭得昏天黑地。
他的手顿了一下,还是关上了门,掩住了那团彷徨无助的身影。
夜深了,沈家书房还亮着烛火。沈慧照正在翻阅桌上案卷,青石疾步入内。
沈慧照头也不抬:“人送回郦家了?”
青石回禀:“大人,出事了。”
沈慧照猛然抬头:“什么?”
“小人依您的吩咐,预备将人送还郦家,谁料轿子齐备,人却不见了。”
沈慧照大惊,立刻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