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能成为皇帝,你说是一国之幸,还是一国之哀?”忽然,百里昭开口问。
这话她简直不敢接。
不仅不敢接,更是连气儿都觉着喘不顺了。
于是,她沉默片刻,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道:“这样的事,也是有利有弊的。弊端无非就是这情绪极端不可控,那好处便是,至少这样就不担心天家的血脉不够纯正了不是。”
说罢,还嘿嘿干笑了两声,放下手中的碗筷。
说实在的,这个回答百里昭满不满意她不清楚。
但至少,她的立场还是表达得很明显了。
既不觉得这样的人做皇帝有什么不好,当然,也压根儿没提,她觉得这样的人做皇帝有什么好。
这样一来,她既回答了百里昭的问题,又没有得罪他。
百里昭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忽然扭头,去看池塘里的小鱼。
她看着百里昭,忽觉他眼角眉梢似乎透出淡淡忧郁。
同以往的阴沉不同,这份忧郁,就好像来自于年少时的惆怅。
百里昭当然很惆怅。
因为她知道,方才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故事,十有八/九就是先帝,就是先太后,就是他自己。
想到之前舒嬷嬷说起的皇后之死,在百里昭说的这个故事中一捋,不就对上了。
而关于百里昭所言,先皇在世时,那些忽然生了病被送出宫,亦或是旁的缘由的妃嫔。
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那时候不曾想太多,至多是觉着,头一日见着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病了,说离宫就离宫了,便从此再也见不到。
记忆里曾有过一个位份低下的更衣,被皇帝临幸了一夜,之后成为了更衣,可没过多久,人就不见了。
那宫女的名字她记不得了,但印象还算比较深。
她那时候不怎么被人注意,宫中也没几个人正经把她当主子。
她也知道,入宫来做了女官的,哪怕只是做宫女。
只要跟对了贵人,那便是贵人何等荣宠身份,其身边的宫女太监,便能在这堆人里是什么身份。
所以但凡主子是个正经主子的,都不大愿意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