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百里昭为何要对她说这些,估摸着也是压抑得久了。
若不说出口,人是会被憋坏的。
不过,这倒是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
那时候本只觉得百里昭这莫名狂躁暴戾的性子,多半是是病。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
只要不是什么触及底线的错误,谁又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如今看来,百里昭这身上的,比病还要可怕。
是病好歹是有药可医,而血脉……
总不至于让百里昭把血给放干了吧。
不过想想也是可怜,年幼丧母后的百里昭,得经历了多少,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现下细想之,百里昭每每与她相处时,发火后却并未做出什么不妥之事。
他——压抑得该有多痛苦。
所以她之前瞧见百里昭赤红的瞳眸,那都不是幻觉。
而真真切切地,是百里昭犯病了。
这一切难道真就没有办法?
他这辈子注定如此?要同先皇,同他那些历代祖先一样,活得既像人,又像恶鬼吗?
想到这里,她开始心疼起来。
尽管从前认为百里昭这性子,还轮不到别人心疼。
可如今他剖开自己的伤口,将这血淋淋的过往,当做故事讲与她听。
她实在是忍不住心疼,实在是为百里昭感到难过。
也许她想得没错。
百里昭骨子里从来都不是个暴戾之人,他是被先皇,被他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步一步变成这样的恶魔。
让他在众人面前,一点一点地,成为让人惧怕的暴君。
成为别人口中的疯子。
这——何其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