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琢磨着该多想几种花样添上去,这样还能卖贵些。
宋亭舟从怀里掏出块褐色棉布,打开来是一支细长的毛笔,“店家还送了只笔,略微小巧些,我用不惯,正好给你用。”
孟晚接过笔拿在手里端详,笔杆小巧纤细是棕红色的,笔尖尖锐,上面的毛根根分明,笔肚圆润饱满,他就算不懂毛笔,也能看出这是只好笔,恐怕比那三刀纸的价格还贵,店家怎么可能白送?
孟晚轻叹一声,“那就谢谢表哥了,晚上包包子,你想吃酸菜馅的还是白菜馅的?”
“白菜。”
宋亭舟把炕桌搬到大屋来,提笔看书。
孟晚去后院地窖里拿了颗白菜回来,在厨房切馅,满满一大盆的白菜馅切好,他将小锅下填上柴火,锅热放下两勺猪油,白菜太多,没肉便只能多放猪油。
葱姜切沫炸香,再下一碗切好的蘑菇丁,蘑菇是孟晚中午泡发的,深秋时山上的野菌,温水泡完之后也有些干瘪,不如香菇肉厚,不过香味浓郁,孟晚喜欢用它提鲜。
将锅里的连油带蘑菇都舀进白菜里,加盐搅拌均匀,简易版的包子馅就拌好了。
厨房包包子冻手,刚才孟晚已经将面板放到大屋炕沿上去了。他抱着菜盆子进屋,宋亭舟见状忙放下书本去接他。
“就几步路而已,我能端得动。”孟晚有些不太习惯被人这么照顾。
宋亭舟把木盆放到面板上,语气平淡的说:“我是男人,不是死人,下次直接唤我便好。”
孟晚不知道怎么回他这句话,答应的话又好像有些依赖宋亭舟似的。
他不想依赖别人,就像他小时候全身心依赖父母后父母意外去世,他的人生就好像崩塌了一样,要用很久很久才能从那种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状态中走出来,这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
他可以嫁他,但他不敢去依赖他。
宋亭舟没有非要孟晚回应他的意思,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书本来看。
常金花回家来,先惦记她的几只鸡,“晚哥儿,鸡喂了没?”
“喂了,刚才切白菜的菜根,我都剁碎了拌着糠喂鸡用了。”
孟晚洗净了手掀开发面的木盆,面团发酵的不错,里面已经有均匀的蜂眼了。
他上手揉面排气,常金花掀了布帘子进来第一眼看见儿子在这屋看书,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第二眼看到擀包子皮的孟晚才回过神来,这就对了。
“今晚吃包子啊,姨给你擀皮,你包。”常金花在厨房打了水洗手,接过孟晚的擀面杖。
“我刚才回来还见到竹哥儿了,和她婆母一起说是回娘家,真是怪了,田兴腿脚不好,他自己回去就算了,怎么还将自己婆母也给带回去了?”常金花擀着包子皮,百思不得其解。
孟晚也不理解,但是觉得田大伯娘没什么好心眼,许是也被常金花带起了聊八卦的心思,边包包子边问了句,“姨,你知不知道竹哥儿在家被田兴打啊?”
常金花叹了口气:“咱们邻里邻居的住着,还能不知道?竹哥儿也是可怜,摊上他们家,早几年田老大生了场大病,田旺又还小,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缓了好几年田兴拖得年纪大了,家里又娶不起女娘,这才用两袋子粮食把竹哥儿换过来。”
孟晚不可置信,“一个大活人,用两麻袋粮食就换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