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婆婆给完槿生添了垫子过来,完槿生顺势在两人中间坐下。
“阿兄恕罪,云儿白日里若是有什么说话做事不妥当的地方,请阿兄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完槿生眉心皱起,眼瞳里满是歉意。
窦正则见她这样,先是一顿,而后回答:“无妨,我从不在意这些虚礼,本就是血脉相连,你也不必感到拘束。”
完槿生乖巧地点点头。
“二位白日里就见过了?”朱由清从他们口中听出了一二分,于是问道。
“嗯。”窦正则点点头,“我帮了她身边那个丫头,然后与她闲聊了几句。”
祝玉岫和梁婆婆在一边站着侍候,听到窦正则提起自己,身体不由打了颤,她低着头,似是不愿回想起自己白日里做的事情。
完槿生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于是道:“是啊,真的没有想到会和阿兄有这样的相识机缘,也算是天意顺人意,让我们亲人重逢。”
祝玉岫听了这话似是比方才安定了几分,只稳稳地站着,看起来不再惊慌失措的。
“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衬窦家啊。”朱由清笑道。
三个人又吃茶闲谈了一阵,朱由清便为梁婆婆和窦正则安排了房间,约定好明日启程回京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完槿生脱掉鞋子,拿起床边的手炉,靠在床幔上。
祝玉岫在她正前方点灯。
她看着她道:“你方才怎么那般慌?”
祝玉岫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蜡烛,搬了张矮椅在她床前坐下。
“姑娘,我一是气窦正则,他根本就不是诚心要认回姑娘这个妹妹,也不信任姑娘,作为家人,竟还是那样试探姑娘。
再者窦正则那人心思深沉,这日后还说不准会怎么为难您,奴婢担心姑娘以后的日子。
二是对自己生气,他帮了我一把,我就觉得他是好人,还轻信了他的鬼话,差点害姑娘中了他的圈套。
三是在想,玉岫蠢笨,就怕以后拖姑娘的后腿。”
她耐心听着她讲完了一堆话,最后拉起她的手,只问道:“那你相信我吗?”
“信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姑娘你了。”祝玉岫不假思索地道。
“那你还想跟着我吗?”
“想!我本身就无父无母,无家可归,若非姑娘在榆州冬灾时救我一命,哪来活到十六岁的祝玉岫。”
“你既信我,那就无须顾虑旁的什么,我保证,有我完槿生在一日,就有你祝玉岫一口吃的,而且我们都会好好的。”
她拉起她的手,又紧了紧手上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