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岫扬起嘴角,眼角却流下一行泪:“姑娘,谢谢你…”
……
翌日,天将亮未亮时,枝头的枯叶还在西风中摇摇欲坠,祝玉岫就端着一盆热水推开了完槿生的房门。
“姑娘,该起床了。”
祝玉岫的声音透过床幔传进她的耳朵。
完槿生睡眼惺忪,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凭着下意识的反应坐起身。
祝玉岫已经拉起床幔,将浸水的毛巾递给她:“姑娘,方才我去灶房打水,遇着那个梁婆婆了。”
完槿生擦完脸,将毛巾递回去,等待她的下文。
祝玉岫将马鬣牙刷和漱口杯递上,又将痰盂摆在她的脚下。
张牙舞爪地学着梁婆婆:“她说‘姑娘以后回了府,夫人是要重新安排人手仆婢的,夫人说了,只接二姑娘回去,其他闲杂人等都进不得窦府。’。
她给了我两两金子,让我自己好自为之。”
完槿生刷完牙,漱过口,又拿了帕子擦嘴:“你怎么说的?”
“我说‘姑娘没有我是不会回去的,姑娘回不去,窦家就是违抗圣意。
若是窦家有承担后果的胆子,大可以这么做。’然后趁她不注意,把那金子夺过来了。”
说着,祝玉岫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拿出来给完槿生看。
“干得不错。”完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由祝玉岫服侍着更衣梳妆。
穿戴好后,祝玉岫拿着鸡毛掸子扫了扫衣面:“不过这窦家夫人和窦大公子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姑娘以后要谨慎。”
完槿生对着镜子转了个圈,继续说:“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她们不想让你跟我回去,就是想把我身边所有亲信之人全部剔除,你跟我回去肯定少不了被窦府的人为难。”
还没等祝玉岫回话,门外响起敲门声:“姑娘可收拾好了?公子已经在马车里等您了。”
“来了。”祝玉岫朝着门边喊了一嗓子,又提了包袱小声喃喃道:“催催催,着急投胎啊。”
“好了,先复习一遍你的身份。”完槿生按住她的肩膀,眸光熠熠。
“我叫云釉,是被姑娘救的。”祝玉岫看着她的眼睛,似是心中有了些许安慰,语气也不再急躁。
“走吧,是狼穴,还是蛇窝,都得走一遭才算没白来这世间。”完槿生拉起她的手往门外去。
推开门,就见梁婆婆站在门口。
她目光看向祝玉岫,嘴角刻意的笑意已经不见踪影,随后又回到完槿生身上,故作为难状:“二姑娘,夫人吩咐过老奴,只准带你一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