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宁云轻声茫然地反问,拥被裹着**身躯的双手无力地垂下,露出清瘦的身躯,不自觉地瑟瑟发抖,空气不冷,刚才那一刻甚至热得让人脸红心跳,可是此时,宁云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凉。
“这不就是你母亲让你来子母城的目的,她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兰荪冰冷的愤怒仿佛是一把残忍的苦盐,撒上淌血不止的心口,终于让宁云在撕裂灵魂的痛苦中爆发。
“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的心愿很小,我不敢奢求如青冥哥哥在你心中那样独一无二的地位,我只求很少很少的一点善意,难道是我贪心了吗?难道我就只配得到无情的伤害吗?难道老天让我活着只为了折磨我吗?”
宁云不顾一切地悲伤质问,他有生以来不曾有过如此剧烈的爆发,被自己的声音震得心一阵一阵疼得收缩,泪水奔流,比子母河泛滥的河水更加汹涌,浓浓的哀伤随着泪水弥漫开来,重如千钧,沉沉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却再也唤不回兰荪一丝一毫的怜惜。
“与我无关。”兰荪简短地、残忍地道。
宁云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推开门,门外淡淡的月光下,青冥负手而立,向来富于表情的俊脸格外淡漠,一双属于黑夜的璀璨眸子,默默地注视着兰荪,饱含着前所未有的谴责,和陌生的距离。
兰荪心头一窒,仿佛被大铜锤重重地敲入一颗闷钉,突来的剧痛甚至侵入全身每一丝骨髓中——却流不出一滴血来。
沉默,微妙的沉默蔓延,脸色及其难看的兰荪一把拽住青冥的胳膊,拉他离开这里。
青冥缄默地任由她粗鲁地拉着,临去前,不禁回头看向那道让他曾想一脚踹开的房门,却看到宁云披着白衫,摇摇欲坠地扶着门边,呆呆地目送他们走远。
他那瘦弱清冷的模样透出深深的孤寂和绝望,永恒地烙在青冥心头,一辈子也无法抹去。
那一刻,终究注定了宁云不归的命运,后来青冥慢慢领悟,如果他没有任嫉妒吞噬掉一切温暖的情感,如果他没有在那一刻重新戴上冷血无情的情报员面具,也许宁云不会,她也不会……
如果,他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话,那会有什么不同?
他甚至不切实际地幻想,他宁可忍受和其他男人分享兰荪,也不能忍受彻底地失去她……
尤其是,已经失去,才发现错得离谱!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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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
坐在对面的陈牧,此时却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