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相撞的声音突兀响起。
虞夫人循声望去，角落里的徐湘祈正将手中的瓷杯放下。
她抬起头，沉静地与虞夫人对视。
“母亲，茶凉了。”
虞夫人沉默片刻，温声道：“是，如今时节夜里尚有凉意，茶冷了便不要再喝，当心伤身。”
“母亲说得是。”徐湘祈站起身，从阴影中一步步走出来。
“今日王家所行之事实在荒唐，虽女儿如今与王家再无关系，但若非我之故，五妹妹也不会被澜之表哥纠缠，女儿实在无地自容。”
她一步步走近：“父亲常教导，高门望族，血脉至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往昔我之炼狱，万不能害妹妹重蹈覆辙。”
徐湘祈身子羸弱，宛如一阵风便能将她卷走。。
“五妹娇生惯养，必定承受不来民间流言成风——”
“以及父亲的厌弃。”
虞夫人上前搀扶的手停在半空。
徐湘祈背光站着，脸上的神情看不分明。
空荡的殿堂之中，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祈儿，你变了。”
虞夫人站直身子，眉梢染上冷意。
她支走王老夫人、重罚王澜之却又请府医医治、言语敲打赵芝淞，为的都是一件事——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半个字也不能传入徐远申耳中。
世人皆以为徐远申爱她，甘愿为她承世间骂名，也要许她一介婢子以正妻之位。
只有虞夫人知道，徐远申实则自私到了骨子里。
妻妾子女与他而言，皆是些讨他欢心的玩意。
这世间曾经窥见他分毫真心的，恐怕只有徐湘祈的生母一人。
幸好，她死了。
虞夫人站直身体，定定注视眼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