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闭上眼睛,想起之前那个年轻男人说谢兰沉十几分钟以前还在出租屋里,顿时就火冒三丈。要不是楚颜那个蠢货偏偏堵在门口不让,她完全有可能把谢兰沉堵在出租屋里、借此追问柳菲菲的下落。
就是因为晚了这十几分钟,谢兰沉想必是下楼离开的时候刚好看见她奔进院子,所以才专门在那样的小马路尽头等着她。
想到谢兰沉,聂长欢心头一片惘然,不免又想起在当年那个宴会上初见他的时候。
那时候,柳菲菲应是与他阔别多年突然重逢,他们两人之间一定在年少时就有过非同寻常的共同经历,所以柳菲菲才会不可抑制地哭成那样。
后来……后来连聂长欢都觉得谢兰沉这个人日后必成大器、甚至有些支持柳菲菲与他在一起的意思。
可如今,谢兰沉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聂长欢回想刚才看到他的样子,粗看过去他与当年没什么变化、甚至连发型都没怎么变,可细想他当时的样子,才恍然发觉他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大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聂长欢都能感觉到他的阴沉偏执和变态到执拗的阴暗目光。
聂长欢不知道谢兰沉就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她一想到柳菲菲那样单纯懵懂的性子要天天跟一个这样的男人待在一起,连她聂长欢都觉得窒息。
“欢欢,现在咱们怎么办?”夏果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可是眼下她心里也着急,也是想转移一下聂长欢的注意力。
聂长欢慢慢站直身体,忍着嗓子眼的刺痛,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错失了这一次,往后想要再找到柳菲菲,就真的难了。
而且看刚才的情形,谢兰沉大约是刻意作过功课的,先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带走了柳菲菲,现在又对她作出那样的手势。
谢兰沉必定是觉得她聂长欢多管闲事,对她也是有极深的敌意的。
见聂长欢难过得眼睛都红了,夏果也不知道怎么劝,只是无声地圈住聂长欢的肩,将她慢慢往停车的地方带过去。
走完那条小马路,拐了个弯,夏果一眼就看见了等在车子旁边的傅行野。她还挺惊讶,没想到傅行野居然能顺利追过来。
她凑近聂长欢,在她耳边提醒她:“有人在等你。”
聂长欢猛地抬头,看见车边站着的人是傅行野时,眼睛里的光亮瞬间就黯淡下去。
她没再看傅行野,跟夏果一左一右地想要上车。手腕,却被傅行野攥住。
“放开我!”聂长欢这会心里难受的厉害,又不由想到之前离开时,傅行野准备去摸楚颜的脸的画面,心里的火气不知怎么蹭蹭地就上来了,她瞬间把对楚颜的那份火气一起撒在了傅行野身上,紧接着又猛地转身瞪向傅行野,“你能不能滚!?”
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地在吼傅行野。
站在车子另一边的夏果吓了一跳,她几乎从未见过这样大动肝火的聂长欢。准确地说,她在聂长欢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聂长欢发火。
傅行野看着眼睛都红了的聂长欢,努力压下心头的怒意,尽量平静地说:“你脸上的伤需要处理,我只是想带你去医……”
“不用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傅行野,你有家有室有孩子的,能不能不要再到我面前来搞笑了?!你滚!我求求你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一整句话,聂长欢都是用歇斯底里的模样吼出来的。
吼完了,她因为情绪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红着湿润的眼眶瞪了傅行野一两秒,然后猛地往后挣脱了下。
傅行野掌心一空,心也跟着往下重重摔落,下意识地就跟了一步,想要再次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