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越点头：“属下明白。”
翌日入夜，楚明睿单骑离营，一路鬼鬼祟祟，并未派人跟随。
闻越着人到茅屋中报信，自己则暗中跟上去，沿路留下记号，方便他们找来。
叶采言二人按他留下的标记，一路向北疾行，入深山，进密林，怕被人察觉，只能借暗淡月光寻找前路。
脚下积雪没膝，每走一步都甚是艰难。终于到得山腰，闻越刻下的记号中断，叶采言方要四下搜寻，就见闻越已闪身而至。
他在唇上比了噤声的动作，手指向前，叶采言朝他所指方向看去，这才看出那丛生枯草掩映之后，是与旁处不同的漆黑深邃。
当是山洞洞口所在。
她朝那方走出一步，腕上蓦地被勒紧，叶章一把将她拽回，压着她的肩膀蹲了下去。
几乎刹那间，山洞里冲出一个人来，手执火把，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亦照清了他眼中的嗜血与嘴角的恶毒。
是楚明睿。
“楚凌，”这两个字，被他从牙缝中挤出，“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楚明睿行色匆匆地下了山，待他走远，叶采言挣开叶章，拨开杂草，不管不顾地往里面跑。
山洞入口狭窄，一片潮湿发霉之气，没有月光照耀，她看不清前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上面，偶尔被石头绊倒，也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站起来继续走。
愈往里走，愈加开阔，隐有烛光闪烁。
她加快步子，终于到了燃着烛光之处，山洞深处一片开阔，石壁上飞溅的血迹已然干涸，每一道都触目惊心。
叶采言知道，那是楚凌血。
她刻意撇开眼，不去看那些血痕，只透过眼中氤氲水汽将洞内打量了遍。
空无一人，只有一块巨石下方散落了几根暗红色的碎绳。
她抬脚走过去，蹲在那碎绳边上，绳子端口参差不齐，是被硬生生挣断的。
叶采言将它们一段段捡起，放在掌心寸寸攥过，上面鲜血未凝，染红了她掌心。
“采言，平宁王不在这里。”
叶采言点头，又哭又笑：“他是想到办法逃出去了，他那么聪明，自然不会一直被困于此。”
闻越将洞内其他地方搜遍，也未找到楚凌。
“不可高兴得太早。”
他之前与楚凌交战，知他伤的极重，看洞中情形，这几日定是受尽折磨，如今能逃出，他当是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