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风冷天寒，若他晕倒在山中某处，依旧有性命之忧。
叶采言明白闻越的意思，她捏紧手中断绳，对闻越道：“楚明睿发现楚凌不见，定会派你们搜寻，要快。”
闻越点头：“姑娘放心。”
一日见不到楚凌，她便一日不能放心：“劳烦为我准备一身帝师的黑衣。”
帝师中人常着黑衣，黑纱遮面，即便她站在楚明睿跟前，也不可能被认出。
“不可，”叶章阻止，“你一个姑娘家，既不会武，脚程也慢，若露出破绽被三皇子发现……”
“爹，北境之阔密林之多，你我已亲眼所见，此间寻人，不怕人多，最惧人少。若有不到之处，错过了他，采言此生难安，”末了，她又翘起嘴角，轻声道，“不亲自去找，到了碧落黄泉，都没脸去见他。”
果然不出叶采言所料，楚明睿一回到北境军营就拿出星辰令来，号令帝师沿北侧山路搜寻楚凌下落，若有发现，不必生擒，就地格杀。
叶采言与叶章混在帝师之中，循着雪中的血迹与凌乱脚印一路搜寻到山下，天光大亮时，没了血迹，脚印也消失了。
闻越带人，山顶到山下每一寸都已搜遍，亦没有任何发现。
他走近，看向叶采言黯淡无神的眼：“我已命人四散开来继续寻找，姑娘莫急。”
叶采言已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楚凌的踪迹到山脚下就消失了，或许他是体力不支晕倒，被路过的猎户救走了也说不定。
“我再去前面找找，”向前走出一步，正巧被不知从哪里闪过的光芒晃了眼，她偏头抬手，将光芒隔断，“前方是何处。”
“北境，月牙泉。”
听到月牙泉三个字，她怔住。
今年冬日，我带你去北境。
北境月牙泉，一时一景，一日一景，冬日里风光最美。
楚凌口中的月牙泉，当真是极美的。隐于薄雾之后，非置身其间不能窥得全貌。
北境苦寒，却有松木屹立不倒，松针上露水凝霜，包成白白一层，映着光辉，宛若人间仙境。
月牙泉上已冰封，泉边有薄雪覆盖，三丈开外，才隐约可见透亮冰面。
叶采言踏上那冰面，又寒又滑，却没有停下脚步。
叶章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没有开口阻止她。
“你说北境月牙泉，风光最美，我来看了。”
她裹紧狐裘，呵出一团白雾，迷蒙了双眼：“这么冷，我一点儿也不想来。”
没有人给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