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人家了、这、这鬼地方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雷,难道是有什么人在渡劫?”
“大概吧,不过他渡他的劫,跟咱们有和何相干?”一个男人声音极模糊地说着,仿佛嘴巴被什么黏住张不开似的。
“哎呀,瞧你,这么着急,你先别动嘛,听人家说——向来飞升是修真者的鬼门关,若是有人在这野外没了,他留下的东西岂不浪费?”女人说着,声音又颤了颤,发出闷哼。
那男人似乎不同意她的看法,懒得挪地,半天功夫,第二道天雷再次照着祁颜当头劈下,让她头晕眼花眼前一阵发黑,很快吐了一口血,耳鸣中恍惚听到男人说:“······哦,你是断定能渡这种雷劫的必非凡品,也是,这种雷劫,陨落的可能性极大!可是——管他什么天王老子无敌法器,哪有你吟歌的小嘴儿宝贝呢?”
女人又嘤嘤一声,最后还是撑着一口气坚持道:“别闹了!两道雷已过,倘若让他撑过第三道,真的飞升了,那我们可不就错失良机了。走,快去看看!”
即便听到有两个人要趁她渡劫来捡漏,祁颜也半点不在意了。
她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幻化出一只巨大皮卡丘抱枕来,像抱住浮木般抱着抱枕,下巴托上去,感觉好点了,于是不由觉得在小世界那十几年,也并不算没用,至少——她如今心态较之从前,已经不容易波动,甚至经常能苦中寻乐。
只是现实打脸来的就很快。
她刚这么想完,又挨过了三道雷,护体罡气开始越来越薄,吐一口血已经变成了吐很多口血,周围更是由山丘顶部变成了一片大湖,祁颜就在湖心处,抱着皮卡丘拧眉闭眼,任身上神骨重塑般痛的撕心裂肺,也不吱一声。
两只魔本来离她也不远,就在几千里外,他们紧赶慢赶,达到祁颜附近时,第六道雷在空中搅动风云酝酿着立刻便要降下,两人隐藏身形,躲在一颗几丈高的杤木下,细细观察。
“那女孩果然不简单,这么充沛的灵息竟是她身上外放的,”女人盯着巨湖中间的祁颜,把她小小身躯周围那团稀薄的灵罩也看在眼里,笑的有些阴险,“她身上必有宝器,瞧这天雷马上就要劈下来了,这女孩应该已是强弩之末,到时候你便上去将她杀死,她身上的东西,便都是我们的了!”
男人吐字不清地应了,似乎没放在心上,一把将女人搂在怀中上下其手,女人咯咯轻笑——忽而“轰隆隆”第六道天雷当空炸开分成无数道同样大小的天雷,密密麻麻地砸在祁颜身上——整片林子已经被狂风连根拔起,雷霆所至,焦土连绵。
“就现在!快去!”女人眼看祁颜被凶悍恐怖的紫雷团团围住,尖声叫着。
男人果真略一提息,几步跃到祁颜身旁,手中已经举起巨大的镰刀,向祁颜砍去——
祁颜微微侧过头,一缕头发垂在她的脸颊上,乌黑清灵的眸子里平静倒映出男人的影子。
男人握着镰刀的手顿住,脸色兴奋至极,直直地盯着祁颜看,呼吸也粗重不少。
这么美的人,又伤的这么重,如若带回去藏起来,以后就可以一人享用,岂不快哉?
思及此,男人将镰刀收回重新挂到背上,伸手便要去摸祁颜的脸——
还没等祁颜动手,男人忽然又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将手停在了半空中,很快僵硬着躺了下去。
祁颜本不在意,但是,一抹白色翩翩映入她眼帘,祁颜顺着衣袂向上看去,一瞬间脑海中空白了。
仿佛幻觉一般,在她面前站着的,是那个从来都不苟言笑冷心冷情的人,是那个无人能匹敌、赏罚分明、却对天命循规蹈矩的人。
是她明知不可为却依然甘毁神格也要替刑一半的,曾经的白月光。
最后三道天雷的威力,是前面几道加起来的也抵不上一成的,而且一道比一道凶险,到第九道,便万象皆倾覆施压,雷霆如无穷无尽一般。
偏偏在这最危险的时候,前暗恋对象出现了。
祁颜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