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痦子老汉的炕下火洞里刨出了一包银子。
可死者父亲的家里却什么都没有,家里只有一个半大的女孩儿和一个刚会坐起来的男娃。
衙役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娃问道:“你娘呢?”
女娃儿抖声道:“娘......娘......娘在浇地......我照顾弟弟......”
衙役灵机一动问道:“那你妹妹呢?”
女娃吧嗒吧嗒掉眼泪:“妹......妹妹没了......”
领头的衙役和旁边的人相视一眼,继续道:“妹妹怎么没了?什么时候没的?”
女娃摇了摇头紧紧地抱住了弟弟。
女娃的娘正在地头上,村里人跑过来对她喊:“西头栓子娘!你家的娃叫官府的老爷抱走了!”
栓子娘一听,一下脸色惨败坐倒在地了。
堂上荣行简道:“大人,我曾与程世昳有婚约,曾经从他那里得来了他的字迹。后来知道他做下那种盗窃之事,便觉晦气,拿去烧了。没烧完本想丢掉,怎知他颠倒是非黑白,拒不认罪,我便决定留下来当做自保的证据。”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荣行简点了点头,霍国安与她说了,程家着火时,是加了火油的,书卷不经烧,火烧到灭了之后书卷是一点不留了。他们抢出的这一片,虽让她重新有了在场嫌疑,却并不能当做证据:“大人,那么大的火,怎会留下这么一片?”
“更何况若是我主仆二人去放火,又怎会特意留下这证明我有罪的文书?”
刺史大人说道:“想你愿因与程世昳的情意自尽,何尝能断定你不会在纵火时留个念想呢?”
荣行简都要笑了:“情意?念想?大人不若问问程郎君,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还有一丝情分,又有什么好念想的。”
“大人问问,看刘小姐愿不愿意为了这样的人留个念想,刘小姐若是愿意,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大胆!”刺史的脸色一变,“伶牙俐齿,我看就算此案有误,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女子家,在堂上咄咄逼人,你若是未退婚,诬陷夫君罪加一等!”
荣行简瞟了一眼程世昳,给刺史这言论气笑了:“大人,合着因为是女子,便是会要了我的命,也要唯唯诺诺的顺从了?”
“据理力争连道德瑕疵都算不上,反而若是男子,大人该夸上一句雄辩了。大人,为人父母官,一碗水都端不平,不用民女多言了吧。”
刺史看着旁观窃窃私语起来的民众,他们不在意他对女子如何对男子如何,但他们在意他够不够公正。
他有些烦躁,原本荣家捐官一事没能成手里的刀就算了,如今眼看连这小女子都要脱罪了,不耐烦道:“唤人证!”
只见痦子老汉再次上堂,这次他熟悉了流程,演都不演的指认了荣行简。
荣行简跪着后挪了几步,竖起一根手指问老汉:“你说我竖起了几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