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珧哪是寻常人,闻言不过是轻扬起唇,眼中满是浑不在意,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哦,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有十足的认真,她就有十足的冷漠。

    宣承弈没有吭声,良久之后才问:“你喜欢玉无阶吗?”

    姬珧挑眉:“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宣承弈喉头发紧,继续问:

    “薛辞年呢?”

    “驸马呢?”

    他都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名字,总之是没有停顿,像是知道姬珧根本就不会回答一样。她终于敛起眉,阴郁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还不明白吗?

    不就是逼迫她向他许下承诺,倘若真的把他当男人看,要招惹他,要撩拨他,就要负责,别整天让姓薛的姓玉的姓虞的围在她身边,还有那些心思不纯的金宁卫,垂涎她美貌的意味都昭然若揭了,她看不到吗?还是根本不在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姬珧默了半晌,忽然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眼中清冷淡漠,有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但我也说了,你想要什么,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关系。”

    “随你怎么纠结难受,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死也给我过去,你想让我这辈子只对你好?先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还有,我不是在招驸马,我只是要一个伺候我的人,你要分清这之间的区别。”

    又来了,又是这样冰冷无情的话。

    她冷静地像是一颗没有心的石头。

    宣承弈喉咙发酸,干涩生疼,浑身蔓延开来的那种撕扯的疼痛甚至比蛊毒还要难受,这是他第一次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时候把话说开,得到的无一例外是她的拒绝,没有什么意外,可还是失望。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该怎么办啊?

    他要的,她给不了,也不愿意给,而他也逃不开,除非死。

    姬珧定定地看着他,将他眼中的失望痛苦尽收眼底,忽然想起前世那夜,静默之后出了声。

    “三郎,你原意为我死吗?”

    宣承弈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面色渐渐变为不敢置信,并不是因为这句话有多么特别,而是在她冷漠无情地践踏完他的勇气和真心之后,再问出这句话,是不是就有些太过分了?

    难道都已经这样了,还要他口口声声说一句“原意”吗?

    他这么贱?

    “不”字都已经快要说出口,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男人胸前血色刺目,嘴角也流着鲜血,在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中,那个人为她死了,或许她要的就是这种将自己的存在尽数磨灭的爱,不加一丝杂质,没有半分属于自己的意志,等到该为她献出性命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奉上自己最赤诚的热血。

    宣承弈咽下一口气,滚了滚喉结,终究没有把那个“不”字说出来,姬珧却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她翻身躺在床上,侧身对着里面:“守夜吧,哪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