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身体每天都在说不。

    好在玛佩是个十分达观的人,毕生目标也仅仅是“活下去”罢了,对她而言,没什么是吃一顿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吃好几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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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佩美美地睡了午觉,醒来揽镜自照,自我感觉很是容光焕发。

    索丽一开门瞧见她这小模样就笑了,到底年轻底子好,这些天舒舒服服地养着,脸上青气一去人就水汪汪的鲜嫩如桃。

    她那叔叔婶婶很有点精明势力,虽然一直养着她却也没好好地养,整得形销骨立风一吹就倒。这夫妇俩还没开春就心急火燎地把小姑娘送来,又不想拿珠币做个人钱两清的一锤子买卖,反而跟尤契主人狮子大开口要走了西边的草场意图世代定居在旁。

    索丽冷眼旁观,明白他们这是心里面存着侥幸呢,主人在这方面一向慷慨,万一小姑娘往后得宠,说不定还能借此继续谋利。

    “大婶,带啥好吃的呢?”玛佩一看见她就跟条件反射似的流口水。

    “就知道吃。”索丽大婶噗嗤笑,拍了拍放在小篮子里的水果点心道:“走,带你去看热闹。”

    玛佩微怔,啥?她可以出去了?

    索丽怜爱地一胳臂揽住她往外走,一边斟酌道:“今天,有个小姑娘要出嫁,我带你瞧瞧稀奇。”

    玛佩心中一动,任由索丽大婶将自己往外推。

    跟刑满释放的犯人似的……想想还有点小鸡冻呢。

    玛佩其实并不清楚塔城内部结构,但她想象中塔城就和CG动漫里的奇幻图差不多,民居、商店像大型积木般挤挤旮旮,见之眼晕,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招牌和桥梁,一派拥挤、复杂,又欣欣向荣的模样。

    然而等日后真正亲眼见到时才惊觉想象力还是太过贫瘠。

    这会儿她慢慢踩上竹制的走廊,略略打量左右和对面延伸出的无数道门扉,一时忽然眼花缭乱恶心欲呕。

    索丽大婶忙掏出一个翠色的小瓶,玛佩认得那瓶子,直接拔了盖子往嘴里灌。

    浓稠清甜的金色粘液缓缓流下,入口即化。

    玛佩定定神,待那股噬人的心慌感渐渐退去,一边苦中作乐地心想,她这算是瘾君子嘛。

    只是普天之下估计没有比她手中这一小瓶更珍贵的毒品了,尽管玛佩没有关于这世界的常识,但也听大婶说过不适症者寿命短暂,能活下来的都是家资丰厚的,原因便是舒缓药十分昂贵。当中起效的霍姆伊山兰十分稀少,市面上流通的不过是摘取几片叶子捣汁熬制的药丸,可玛佩服用的却是霍姆伊山兰的花蜜,虽不能药到病除,然而效果绝对称得上立竿见影。

    玛佩心里很明白是谁弄的这液体黄金还让她一天三顿当饮料喝,她只忧愁自己被养的这么精贵,万一哪天位高权重的老公翘辫纸了……唉,她得吃点东西压压惊。

    索丽大婶牢牢地牵着玛佩跟她解释,“你身体不好,便安排你住在比较高的地方。这里是城下层让官员小憩的居室,他们也不常来。”

    玛佩的方向感敏锐,感觉她们好似兜了个极大的弯儿便道:“这地方是个圆形吗?”

    索丽顿住脚惊奇地看着她,指指大厅中央一道贯穿上下的深蓝色光柱笑起来,“你没来过南塔吗……啊对了,你不方便出行,那对夫妻约莫是不会带你来玩的——是,我们在彩英城上呀,快来,趁着你刚服药,搭天梯应该不要紧。”

    ……彩英城是哪儿她也不知道啊大婶,玛佩默然,抬眼便望着光柱稀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