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周琛扭过头。
“我,我想还是麻烦公子把我送到亲戚家,我爹娘……唉!我有个表亲……”
“姑娘再来回折腾,怕就残废了!”周琛皱着眉头打断她,不知怎的,他潜意识里并不愿让她走。
“子正哥哥!”突兀的叫声吓了碧玉一跳。
“依依,你怎么来了?”
“我?我担心姑娘睡不好,叫红儿来瞧,谁知没见着姑娘,不想在这里。”她没有说她是惦记周琛才寻到这里。
那残疾姑娘换了身衣裳,好歹梳洗了一下就像换了一个人,你看她披散着头发,还不知羞耻地光着脚,半夜里跑出来勾引子正哥哥!真是小看了她,此人绝对留不得。
“姑娘莫不是住不惯?这天冷的,还是回屋吧!我扶你!”柳依依笑道。
“多谢柳小姐。”碧玉赶紧道。
仿佛是做贼被抓了个正着,碧玉尴尬的无心多说,赶紧蹒跚着往回走,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啊!只盼着身体早些好点,早些离开吧!
第二日,来了一位老郎中给她诊治,他说,碧玉的腿本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加上长时间走动,过度劳累,伤了筋脉。走时再三叮嘱:“姑娘需静养至少一个月,切莫多多走动,否则,便会落下病根。切记,切记!
这个结果让碧玉和柳依依都十分不快。一个不愿留,一个嫌碍眼。唉,这倒霉的腿。
周琛派了两个丫鬟给碧玉。
碧玉寄人篱下,十分不忍别人伺候,也十分感恩别人的施舍。那日,她渴了,去倒水。一个丫鬟刚好过来,便急急地道:“姑娘,姑娘,且不可走动,叫公子知道了,可了不得!”
赶紧扶她坐下,又道:“姑娘虽不愿叨扰别人,可眼下只有养好了腿,才能想别的不是?”
这话说到碧玉的心坎里。近几日,她已觉出依依的冷淡。依依与周琛,如影随形,周琛前脚到碧玉屋里,依依后脚便到。来了就截住周琛的话头一个劲献殷勤。碧玉知道自己极讨人嫌,但又无他法,暂且厚着脸皮做个猪头!
周琛一来,她就是装睡也能熬个二十天。可是林森的信总也不来。没关系,求人不如求己,暂且好好养着,要是能走了,踏遍千山万水,也得寻到亲人!一切总会好的!
窗外的西风一阵紧似一阵,屋里的碳火烧得温暖如春,无事可做的碧玉坐在炕上帮忙给小姐丫头婆子们做冬衣。要是得空了她便做些绣活,让婢女们卖了分银子。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她的,除了柳依依。
周琛能破天荒地多住这么些天,柳依依很高兴,可是总有些恐慌和担忧。碧玉刚入庄园时,她很小看她,也瞧不起她!那时的碧玉一看就是个逃出生天的可怜人。可这阵子养的水灵灵的,很惹眼。子正哥哥虽然表面上对她淡薄得比个路人强些,但总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一样,总让她放心不下且极不舒服。求求她快走吧!
碧玉也日夜盼着走,都快魔怔了!那日里,碧玉又托着腮帮子发呆。可巧,周琛正从窗外经过,扫了她一眼,便走了过来。她似望着他,实是望着外面那片辽阔的天地里的雪景。
“你要不要出来看看。”周琛弯着腰,对着窗内的她大声说,一缕冬阳斜斜打过他的鬓角,黑斗篷领口的一圈貂毛托着他的脸,他的脸也似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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