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抱起绯束傀腿上的瓷罐向里望了一眼。
出乎南碌预料的,瓷罐中一只虫子也没有。
那里面只有浓郁到像深渊一样的黑洞,黑洞中驳杂纠绞着阴冷的精神乱流,偶尔还会从罐口涌出一股一股的森森寒凉。
他惊悚的看向绯束傀。
绯束傀似乎并不在意南碌看到什么,甚至还悠闲的往手上涂花膏:“怎么样,我养的蛊虫好看吗?”
南碌咽了口口水:“你……”
“嘘——”
绯束傀对南碌做了个噤声的表情,伸手把小瓷罐抱回手里道:“你别看我这虫子小,长的还吓人,但它可灵活的很,就这么几只甩出去,我要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它们,它们能在阴沟里藏着盯猎物盯到天荒地老,谁也发现不了。”
“一直到……我让它们给我把猎物带回来为止,它们才会在猎物睡着的时候爬进猎物的七窍里,要活抓活,要死抓死,还能带回半死不活的从此只听我的话。”
“最近我的虫子不太听话,到处乱爬,喏,你抓回来的这只就是刚刚跑丢的,还得谢谢你帮我把它带回来呢。”
南碌一时大脑有些宕机。
他直觉绯束傀好像在告诉他什么,但是一时半会他不太明白。
绯束傀看着南碌的神色,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来的也是时候,本来也是要找你告别的,南碌,我要走了。”
南碌思维混乱:“你走?为什么?你要走哪儿去?”
绯束傀抱着小瓷罐用草根在里面戳了戳,叹了口气:“我是背着我师父偷偷跑出来的,出来之前我让师兄帮我搪塞一下,算算时间,他大概快要发现了,我得在他发现之前回去啊,否则被他知道我怕是又要被关起来了。”
南碌匪夷所思:“你师父?你还有师父?”
绯束傀翻了个白眼:“要不我这一身医术毒术蛊术的,你教我的啊?”
南碌:“……”
那倒也是。
绯束傀敲了敲桌子:“虽然我回去了,但是你可还欠着我不少东西呢,那两位的消息暂且不谈,我的屏风你就没给我修好,某人可曾大言不惭的说要给我修屏风。”
南碌被噎了一下:“我忘了……那你也没提醒我啊,那屏风现在在哪儿呢,我现在去给你修,你走之前就好了。”
绯束傀嫌弃脸:“谁还等你啊,谁知道要等多久,我才不等你,一会我让士兵把屏风送到帐子里,你修好自己给我送回去。”
南碌吐槽了一句你这破事儿还不少。
“那我送哪儿去啊?”
绯束傀闻言利落的从桌上抽出一张纸,研磨提笔落字:京都城花梨巷顺数第五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