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儿子大了将近十岁,应该对儿子多点包容。
阎希平满怀疼爱和包容的一颗心,在听完余藏锋说,自己病得昏迷躺在病床上,而逆子跟顾逆团长居然在他的病房门口打得热火朝天、那两张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之后,变了。
他不准他们再进他的病房一步。
他让余藏锋把卫兵叫来,守在他的门口:
“他们再来,你就叫卫兵放开手打!不是爱打架吗?!就给我照着他们两个的肿脸,用力打,狠狠地打!”
是在挨了快半个月的打之后,两人才有了重新踏进病房的机会。这天,阎大帅也恰好可以出院了。
他们一进去,看见的是用羽绒被为自己结了一个茧子的大帅。
一人一边,顾德全跟阎廷芳,急不可待地凑到那个雪白硕大的茧子旁。
一边克制着自己想抱一抱亲一亲这个大茧子的冲动,两人一边字字句句,满含发自内心的忏悔地解释。
直说到口干舌燥,终于哄得他们的大帅破茧而出。
大帅露了个头,看了他们一人一眼。因为还很虚弱,大帅的声音轻柔,但吐字慢而清楚:
“更丑了,也更瘦了。”
两人大受打击,很是伤心,然而不敢反驳。
“罚你们两个胆敢在我病房门口打架斗殴的丑东西,从今天开始,不许离开我的视线。我要你们用你们的肿脸逗我开心。我开心了,或许身体会快点好起来。”
两人脸上的神情堪称破涕为笑、笑得两张青紫交加的面孔更显得五彩斑斓。阎廷芳跟顾德全欢天喜地,忍不住一人一边,把大帅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住。都没敢用力,只是激动地大声应道:
“遵命!大帅!”
“得令!干爹!”
春季过完,来到了夏初。阎希平的身体彻底好了,便预备着要向苏钧烈发起复仇。
时刻密切关注着他的阎廷芳,自然看出了他的欲望。尽管干爹出院后再没怎么怪罪,阎廷芳却早就想要立功弥补,自己当初没有及时阻止李继英一事。此刻不由很是积极地提出:“干爹,儿子随时都做着准备,可以随时带兵出发去打垮那个狗杂种。您觉得,咱们要不要尽早?”
阎希平却并不同意:
“不急,再等等。”
阎廷芳问:“等?干爹是想要等什么?”
“理事长,不,现在该叫大元帅了,大元帅上一次,是吃了手里没有兵马的亏,革命没有革成。以大元帅的雄心和才干,必不会在同一处跌倒第二次。好儿子,你想想,现在大元帅的军政府,在谁的地盘上?大元帅要招兵买马,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阎廷芳当即明白了:“是姓苏的狗杂种。您是想等咱们的苏‘元帅’和大元帅反目。以大元帅的声威,振臂一呼,本就对狗杂种不满的军头必定会团结起来,到那时……”
看着阎希平脸上的笑,阎廷芳渐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