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我一点声都没敢出,假装自己睡着了。门缓缓合上,我终究还是被留在了黑暗里。
我展开折叠刀。
最后一次,再也不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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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半,窗外黑沉沉的,能感觉到是个大阴天。喉咙干的快裂开了,起来喝了满满一大杯水。这两天憋尿的欲望特别强,恨不能每天都要憋一次。
我一晚上没起夜,晨尿憋的很急,洗澡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憋不住了。我举着手在头上揉泡沫,尿就小股小股的漏出来,洒的哪都是。晨尿味道很重,平君要是发现我在淋浴间里尿尿,估计得膈应死了。于是,弯腰对着排水口想先尿一点释放些压力,可脑子一溜号儿竟然尿了一大半。
我十分懊丧,洗漱完毕,赶紧又“吨吨吨”灌了一杯水,加起来有一升了,喝的我直犯恶心。
老爷子一大早见到我无比吃惊:“这是刚起还是熬了一宿?怎么满脸憔悴的?”
“为情所困。”我随口道。
“哟呵,哪家的小姑娘啊怎么有福气?”他乐的抬头纹一道一道的。
“八字没一撇呢,少打听。”我敷衍着。
“可不是,都十九了,该谈对象了。这时间就跟飞似的,我宝儿都十九了呦。当初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毛毛,怎么长了这么高。”老爷子摇头晃脑的感慨。
“爸,”我抬头看着他,“我现在还和我妈像吗?”
他站在玄关的顶灯下面仔细端详着我,我愕然发现,他头发从鬓角往上,已经花白了一半。
“你这么冷不丁一问,我都想不起来了,今儿晚上回来得把老照片赶紧整理一下。”他套上羽绒服,边穿鞋边说,“人现在都讲究把老照片翻拍成电子的,搁那个电脑里存着,丢不了,你回头给我弄弄。我早就想把你妈穿绿裙子那张放到手机里,能不能放啊?”
“能,周末给您弄。”我继续问,“那除了长相,性格呢?脾气秉性?和我妈像不像了?”
“像啊,怎么不像。”他把棉帽子扣脑袋上,愣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都十五年了,年头太长,许多事儿都记不清楚了,差不离吧,差不离,亲母子俩还能不像么......”
“您遛弯回来吃早餐吗?”我在他关门前问。
“不吃,和你牛叔上前街吃豆腐脑去,美着呢。”
“爸爸。”
“嗯?”他回头,“干嘛呀?”
“路上慢点,人行道上滑,别光顾聊天不看道。”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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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滚鱼片粥在火上咕嘟着,撒上把葱花,满屋飘香。两个伴粥的小菜也做得了,还榨了两杯橙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