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名叫巴吉尔,前任Boss在位时便跟在身边忙前忙后,说话很有水平:“阁下,实在不该打扰您休息,可情况特殊,请多担待。”

    算得上两代元老,巴吉尔的能力不说第一但办事妥帖,Reborn收起满脸那什么不尽兴的臭表情,点了根烟,表示愿闻其详。

    “婚礼一切顺利,也不知哪来的家伙酒量浅,多喝了两杯便说胡话,言语间对小少爷不尊敬。”顿了顿,巴吉尔又说:“您也知道,狱寺阁下和小少爷一起长大,难免带头维护。”

    “该叫Boss了,巴吉尔。”Reborn白眼翻到天上去,嘴里不忘纠正。

    讲话再含蓄,那场面是什么样子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彭格列的Boss突然退位,难免人心不稳,便派Reborn到日本为儿子继位铺路。

    老友的儿子养在日本,素未谋面不说,都几个月了还躲着Reborn不见,头埋沙子里不愿面对现实继承家业。

    来当爹的黄金单身美男哀叹:叛逆期的小孩,难搞啊,人没见着倒是先帮他擦上了屁股。

    “是,都怪属下一时不习惯,往后注意。”巴吉尔连忙改口,又说:“Boss联系不上,这种情况在场的镇不住,只好有劳您亲自走一趟。”

    自从老爹甩手不干,一直抗拒混黑道的小少爷炸了。

    虽说没把自己当成黑社会,但该学的本事一样没落下,搞起人间蒸发深得他爹真传——信用卡不刷,手机也不用,全城翻遍了找不到人,一点痕迹都没有——除了巴吉尔,没有人担心沢田纲吉在大城市中的生存问题。

    “啧。”

    Reborn挺不耐烦,但接了活收了钱就得梗着脖子上,掐了烟,给小绵羊发短信:先睡,不知道几点能回来。

    沢田纲吉坐在后座,悄悄掏出糖爹给买的手机,心想正好呢,他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去过夜,回了个可爱的小表情,还说:那我去学生会了。您忙太晚别忘了吃宵夜。

    库洛姆边开边说明情况:“狱寺先生气得厉害,加百罗涅的人在旁边拦着也没拦住,等山本先生赶过来已经晚了。动手的有七八个,挑事儿的是白兰的人,受伤的已经送去就医了。”

    “有人跟着吗?”

    “已经安排妥当,您放心。”

    见Boss沉默不语,库洛姆看了眼后视镜,说:“您别怪狱寺先生,他也是——”

    纲吉打断她:“我心里有数。”

    脑门靠在车窗上磕着,纲吉不得不思考如何面对今后的身份。

    责任这种东西是逃不掉的,既然爸爸是黑道一哥,他从小耳濡目染,飘在云端生活,嘴巴上再抗拒,终究被众星捧月养大的公子哥。

    既然老爹退位让贤,怎么说也要接下这盘棋,带着跟随沢田家的部下们把日子过下去。

    受人尊敬很难,被认可也很难,何况要叫一群桀骜不驯的混混服从于脚下。年轻的继承人自知何德何能,找不出任何办法承接老爸留下的事业,只好一跑了之。

    逃避不可耻,也是寻得一时安宁的好法子,但问题不会凭空消失,总是要去解决的。

    眼下,干部的婚礼被搅,又是彭格列的人带头动手,想必白兰就是在等他出面,求一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