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不仅是一个暗门,背后凹下一块,刻着一座莲台,莲台上没有观音,却有两副相拥对坐的白骨。

    背对着他们的应是男子,高大的骨架像扇门,将另一具白骨遮住,只露出一双盘在男子腰际的纤细的腿骨,当是个女子。两具白骨交缠难分,姿态亲昵,看似是男子拥着怀里的白骨在亲吻。可细看,又像桎梏。

    公子专注琢磨着那两具白骨。

    “他们死前在互搏?”

    程令雪想起昨夜的她和公子,以过来人的姿态笃定道:“是的。”

    又看了会,公子忽道:“不是互搏,是男子杀了女子。”

    程令雪走近几步,果然看到女子的后背插着一把刀:“好怪……这男子的姿态似极为依恋这女子,却又亲手杀了她。这算是爱,还是恨?”

    公子摇头:“我亦不知。”

    随即二人发觉石壁上刻了字。

    “芙蓉白面,须知带肉骷髅;美貌红妆,不过蒙衣漏厕。”

    她的指尖每划过一句,公子就将这一句念了出来。默契得好像他是她的口舌:“故由爱故生怖,由怖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巨大一面墙,刻满了字,前半段她倒是认得,只是半懂不懂。到了后半段,连字她都不认识了。

    公子说:“是苗文。”

    她微讶:“这说的是什么?”

    姬月恒唇角微勾,笑意在暗室中若隐若现:“佛家箴语。”

    他故意卖关子,程令雪也没追问,她手触抚着刻痕,困惑地停住:“镂刻的力度和手法似乎是同一人所为,但第一句时迹端正,力度也浅。越往后字迹越狂肆,凿刻的力度越大,像是极度狂躁,用了全力。”

    公子沉思良久都不表态。

    忽然,他低笑了声。

    这笑在昏暗墓室中格外诡谲,程令雪僵硬地回过头。

    别被什么不干净的缠上了吧?

    “公子……”

    她慎重地唤他一声。

    他笑得更欢畅了,程令雪想让他别这样笑,可又不敢命令公子。

    姬月恒微笑着轻瞥她一眼,仿佛洞穿她那些离谱的想法。

    “这个故事,显然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