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后来的那一个说:“我再过去看看。”
一会又回来了。
这回没等大家问他就说道:“惨啊,真是惨啊!在家没死成,来到这里还是没脱了。”说着声音都有点哽咽。
顿了顿又说:“家里人一看他喝了农药都吓慌了,打了120要了救护车就来了。急诊室的大夫一边抢救,一边就让家属去交押金。可能来得及带的钱不多不够吧,也可能没得钱带。急诊室那里一边忙着一边等着,那交押金的迟迟不来。这样的情况下,大夫抢救的可能就有点分心,病人眼看着就不行了。大夫刚要上更强的急救措施,那人的老伴却哭着喊着‘别救了、别救了’上来拔了管子。”
对这个结局大家显然是没想到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一时都没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一会,一个说:“哎,再怎么说,也得先救人啊。”
一个却说:“大夫也难啊。交不上押金,以后找谁结账啊。没人结账医生要负责任的。”
另一个接着说:“也是呃。前几天又一个病号没办出院手续偷着跑了。现在医院催着负责的大夫去要钱呢。”
上一个又说:“他上哪里去要啊。有钱他能偷着跑?听说还有的大夫为了保饭碗,替跑了的病号垫钱的呢。”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叹了口气:“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一旁的古兰一直没吭声,但听的很伤心。觉得这救死扶伤、人道主义也得有钱才好使啊。
想到这一点,古兰的心里突然一动。每一次小护士离开自己,都要把自己的身份证带走,不会是有什么原因吧。
自从古兰受伤以来,医院对她真是关怀备至。所有的好医生、好药品、好仪器、好设备都给她用上了。这里边低价的、高价的、天价的无所不有。
在这治疗的过程中,院方因为怕担是非、惹麻烦,既没让她交押金,也没让她结过账。据说还给她免除了好多费用。
即便是这样,古兰估计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联想到近来病友们之间互相传递着一个在微信中疯传的信息,披露的是各大医院之间床均收入的排名榜。排进前十名的医院床均收入都在百万元以上。最高的达三百多万元,接近床均日入万元。
如果这信息确实的话,古兰觉得她这段时间的医疗费用怎么也得近百万了吧。
因为她这段时间是治疗的最重要的阶段,各项费用都是最高的,每天万元恐怕都打不住。
这样一算,古兰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医院这是在防着她呢。
凭她的身份、地位和信用,医院可能既防着她的离去,少了一个比较稳定的财源。又防着她突然逃匿,减少了一笔收入不说还留下一个窟窿。
想到此,古兰觉得这种不信任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个伤害,是不可忍受的。
想到此,古兰立即就要去找小护士问个明白。
这时,小子跑过来了。
看见小子古兰再顾不得生气,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张开双臂把小子揽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