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忧心忡忡,“多半是大少爷分派下来的差事不好,侯爷和夫人对此不满,又有那宁夫人从旁煽风点火,愈发认定是您在皇上跟前告了状。您这一趟,怕是要被为难了。”
陆知苒的面色却颇为平静,“我被为难得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桩。”
金嬷嬷听了,简直心疼死了,越发觉得这侯府不是人待的地方。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终于不再闷热,慢慢透出点凉意。
因前次落水,陆知苒有些畏寒,穿着一袭茜素青色的掐花对襟外裳,头上簪得一支翠绿玉簪,整个人透着股水墨般雅致深远的韵味,既不张扬,也不黯淡,恰到好处的光彩。
她迈步而入的瞬间,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翊安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艳,但想到上次在玉笙居受的嘲讽,羞恼涌上心头,眸底情绪添了几分厌恶。
给上首之人请了安,陆知苒方问,“不知父亲母亲唤儿媳前来所为何事?”
楚定峰面色冷肃,目光威严,“我听说前些时日,你入宫面圣了?此等大事,为何从未听你提起?”
一双眸子紧紧落在她的身上,若她心虚,脸上必然会现出端倪。
陆知苒缓缓开口,“父亲恕罪,并非儿媳有意隐瞒,只因儿媳面圣之事另有内情,不便公之于众。”
他们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
楚定峰厉声喝问,“是不便公之于众,还是不敢?此次安儿在西平立下大功,却只得了个不入流的差事,是不是你个无知蠢妇在皇上跟前胡说了什么?”
这番质问毫不留情,简直半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楚翊安只冷冷地看着她,等着她如何狡辩。
陆知苒面上露出了恰当的惶恐,连忙道:“父亲明鉴,儿媳怎敢在皇上跟前胡说八道?儿媳若当真开了这个口,岂不是有插手朝堂职务之嫌?儿媳哪来的脸面?更何况,皇上乃一世明君,岂会被我一个小小女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