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霭出现的突然,蓝衣服大姨手指她手里的玉米蛇,“你也是来放生的?”

    “我来杀生的。”

    蔺霭忽略思考功能,直接怼回去。

    人家都放生不影响生态位的本土鱼类,放生乌鳢就够一言难尽,玉米蛇属实是过于离谱。

    作为畅销国际宠物蛇市场的美洲蛇类,它和放生两字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佛祖看了这事都得拿AK突突两枪。

    蔺霭放轻动作拿稳蛇,很快在这条玉米蛇身上摸出些不对劲。

    脊部凸出,泄殖腔前方鳞片鼓胀,外加有蒙眼要蜕皮的迹象,它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产了,是位准妈妈,可宠物店不太可能出售怀孕的母蛇,这条玉米蛇的来源存疑。

    她把蛇放进手提纸袋里,捏住袋口,挡上过晒的阳光。

    “欸…你?”

    蓝衣服大姨往前两步,“你这可不行啊,这蛇我带来的,这我拿来放生的,你装起来干什么,快还我。”

    蔺霭视线投过去,“我不管这蛇你怎么得来的,但非法放生情节严重可以判刑,坐牢和现在离开这你自己选。”

    “…吓唬谁呢。”

    蓝衣服大姨眼神发飘,忍不住去瞄同伴。

    对啊!他们四个人呢,怕什么。

    她底气回来些:“放生的多了,我怎么没见谁蹲局子去?我看你就是想贪我的功德。”

    见蔺霭就一个人,那名用木棍搅水的大叔走出来,像教育后辈似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理解不了,等你到我们岁数就懂了,人越老越慈悲,自然生灵就应该回归自然,你把蛇放进草地,咱们就当认识一场,我们不追究这事了。”

    “谁告诉你这是自然?”

    阳光给蔺霭脸侧飘动的头发丝打出影子,投射到她脸上好似精心描绘出的花纹,她重复,“谁告诉你这是自然?”

    “不是自然是什么?”大叔觉得好笑,摇着头和旁边人道,“这姑娘…真是……哎呀。”

    他瞥着眼睛,言语未尽,作态令蔺霭想起蔺家没破产时碰见的那些人。

    当时总有长辈喜欢意有所指的对她父母露出那种“这孩子真不懂事”的笑容,仿佛某种安慰同情,实则是在看笑话。

    她和那个圈子里的人格格不入,别人名流晚宴,商界新星,再不济也得一句虚伪的日后定是贤内助,就她每天不是想吃什么就是去深山老林实地研究各种动物。

    仿佛放着大好前程不要的老实傻子。

    好在她不爱和那些人来往,父母也很理解,问就说咱家有钱,不讲那些虚的。

    然后她就被养成这么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