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葑麟被他压得弯腰,还不等麦葑麟开口,先被看到的麦峦雄骂下来。

    “给我站好!”麦峦雄在公众眼中的形象和蔼,慈祥地仿佛九旬圣人,眼角沟壑尤其深,沉下面皮,威严非常,从妻子身边走来,冷脸瞪过去。

    麦葑麟脸上零星笑意没了,把麦宣歧甩下去,恭敬唤他:“爹哋。”

    麦宣歧勾勾嘴唇,离开麦葑麟,拾起骨头,单手插进裤袋里,不算正经地站好,好无辜地看着他,眨眨眼睛。

    麦峦雄看着他就一阵头疼,眼不见为净,转头看着麦葑麟,低斥:“大庭广众像什么样!他不懂事,你都跟住乱闹!”

    他声音醇厚,威慑力很强。

    麦葑麟便低下头去,声音干脆:“爹哋,你不要恼,是我不好。”

    麦峦雄看到麦宣歧明目张胆笑两下,狠狠指点麦葑麟:“一日到晚,就你将他宠坏!”

    麦葑麟抿住红色嘴唇,不知要如何应答,好在麦峦雄也不愿在此大闹,先问了Jelly女去了哪里,知道去觉觉猪后恢复慈祥,抬手唤了妻子过来。

    麦葑麟得知他要娶妻后便没再见过何铃舒,现下与她对视,面对她清纯年轻的脸庞,实在叫不出小妈,微微弯起嘴唇,温柔缱倦笑一下,嗓音柔和:“何小姐,欢迎你,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何铃舒是内地人,港语讲的不算好,与她讲话,麦葑麟便换了口音,他国语不算很标准,夹杂南方地域软绵绵的口音。

    何铃舒腼腆对他笑,她原先是麦葑麟为Jelly请来的国文老师,常久出入麦家与麦峦雄互生情愫,改不过称呼,叫他大少,讲:“往后我还能教小果哩国语。”

    闻言,麦葑麟便笑着讲:“当然好,你辞工后小果哩还常问我你怎么不来和她玩。”

    麦宣歧挨他很近,能看到麦葑麟垂下去的眼睛、睫毛和清瘦又很白的面颊。他眼睛琥珀色,睫毛绒绒地,盖住一部分皮肤,边缘露出深色阴影。

    麦葑麟小时决定要当艺术生,放掉文化课专注去练琴,后来母亲逝世寄托他厚望,又被麦峦雄砸了他的琴,这才收了心思去学商业知识。

    他的商业天赋尚且差强人意,但仍不达麦峦雄基准线,麦葑麟也只好加倍时间弥补回来,每日哄睡Jelly后还要像学生时代那样,伏案苦学。

    麦宣歧想到麦葑麟怀孕那年,对麦峦雄提出留学打算,还要带去麦宣歧一起。两人的留学手续办得很快,一月后便踏入英国边境。

    远离麦峦雄掌控,女儿在海外诞生,是他们度过最自由、最快乐的四年。随后麦峦雄大病,麦葑麟回国接下集团,跪倒在门前求麦峦雄原谅他同陌生女人共度一夜搞出的野种,麦宣歧则留在英国继续学业,时间流得比水快,眨眼便沧海不再。

    麦宣歧没见过何铃舒,若不是他消息灵通,恐怕连父亲大婚都不知晓。不过想必他进门时,消息早被人传到麦峦雄二中,麦峦雄看到他并未吃惊。

    麦宣歧朝何铃舒眨眨眼,何铃舒大眼睛忽闪两下,看着年轻倜傥的高大青年:“二少好,头次见您,与传闻无二。”

    麦宣歧的传闻许多,坏的多,好的少,大家都知何铃舒的意思。

    麦宣歧笑笑,不介意,也不叫她小妈,当着麦峦雄面,兀自唤她“铃舒”,嘴很甜,夸她年轻又长得漂亮。何玲舒倒反应很寻常,清清淡与麦宣歧有来有往。

    只是麦葑麟看到一旁父亲的脸越来越黑,扯住麦宣歧手臂,往身后拉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两封烫金红包递到何铃舒手中去:“我与小果哩的礼金就一同交给何小姐啦。”

    麦宣歧一耸肩:“我回来匆忙,没准备礼金喇,下次补给铃舒。”

    何玲舒对麦宣歧摇摇头,说二少不必费心,随后大方收下麦葑麟递来的两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