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知她的想法,只沉默片刻又问:“还疼吗?”
南重锦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伤疤,语气出奇地冷静:“疼。”
太后却突然笑了,这姑娘与别人果然不同。
起初她对此婚事一直耿耿于怀,是云钦泽那小子总在她身边说着南姑娘如何如何,如今一见,果然非比寻常。
“去叫东川过来。”她一回头,对着桂嬷嬷吩咐。
那东川是太医院的太医,也是资历甚老,平日里只与她瞧病的,如今叫他过来,桂嬷嬷也算知道了她的意思。
可怜那位老太医颤巍巍地进入殿来,就已是后悔三分,再一伸头看见南重锦手上的伤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肠子都悔青了去。
你说今日他怎么就那么勤快呢,托病请个假不好吗?明明今早上右眼皮还跳了来着,结果真就这么应验。
他看着她的手好一阵唉声叹气,这位新来的皇后娘娘的伤可是不好弄。
原本旧伤新犯就不好治,况且这伤明显是那时看病晚了落下的病根,骨头也没接好,用药也不及时……
“娘娘。”他觑着太后神色,悄悄抹了把额上的虚汗,“皇后娘娘这伤可不太好看,敷的药一时配不齐……您看?”
说着,他心里咚咚直打鼓,又伸手往头上抹了一把汗。这里头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哪个他都惹不起哇。
那太后又不说话,许久只慢悠悠嗯了声。这老太医心中一抖,就更紧张,汗也涔涔直往外冒。
“你可拿了药了?”
太后转而问她。
南重锦点点头,如实道:“来时害怕犯病,祖母就特意又拿了些。”
那太医立时松了口气,看着如此清冷冷的南重锦却像看着什么菩萨一般。
“拿药就好,拿药就好……臣先给您配些草药,时常拿水泡着也是好的。”
一面说着,他又觑向太后的脸色,见她未有不快,一话终了,便喊着小童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待她回去时,忍冬与银朱一着眼就看见了她手上的伤,立时就明白这又是起了新症,担心之余又有些气愤。
“姑娘,您不过去了趟慈安宫,怎么会弄成这样?”
南重锦顿下脚步瞥了忍冬一眼,并未理她,却对着银朱又道:“去屋里把药拿来。”
银朱点了点头,知道她不欲多说,也怕忍冬莽撞祸从口出,便拉着她也一并去了。
然而不知为何,这回一连敷了两三回药也没见好,手还是一钝一钝的疼着,连带着头也有些发蒙。
这段是日着实劳累,本就觉着身子有些不适,再加上这回去慈安宫生了这事,她更感身子空虚虚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