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重锦依旧盯着她,只是眼神中多了些讽刺。
那时的自己不曾理会,直到后来想查清楚时也再无能为力。祖母为了压住这些流言,也为了保全南家,不得已把自己送到冀县别庄,又找了同父异母的南曦月代嫁。
临走时她看到了魏氏身后的秀梅,如此,才知道一切究竟为何。
什么谢家少爷,什么清白之身,什么流言,什么代嫁。这一切不过是魏氏与南曦月的诡计,一开始就奔着皇家封后的圣旨而来。
那魏氏想得不错,皇帝娶得是南家女,而非她南重锦,因此她如何,南曦月又如何。
只要姓南,谁都可以是“南重锦”。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又溢满了坚定:“我上回罚你,你是不是一直心有怨言?”
她的语气似乎与以前一样,清清冷冷无波无澜,只是没来由叫人胆颤几分。
“不敢。”
“不敢?”南重锦冷笑,“你以前在我房里收拾内务,拿走了我多少东西,罚你过去浣衣处浣洗衣裳,是嫌我罚得重了?”
“不敢。”
秀梅低下头,还是那句话。
“散播谣言的时候也没见你不敢。”南重锦睨她一眼,又问她一句,“你知道银朱去哪儿了吗?”
秀梅一愣,心下想了几番,忽有些茫然,却又生出几缕不安。
“你家阿婆也该到了,我听说是她身子不好,请大夫吃药花钱太多,你支撑不住,也才会偷东西过去卖了买药。”
“你可以不说,秀梅。”她盯着她的眼,不错过分毫情绪,“只是你什么时候肯说,我什么时候叫人喂她吃药。”
秀梅倏地抬头,瞪着她的眼中写满了愤恨:“姑娘……”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个称呼。
罚她可以,要她命也好。何必找她阿婆的难事,她跟了这南重锦许多年,不管如何的尽心尽力,总是得不到她一句称赞。
偏偏上一回阿婆病重,她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就走投无路拿了撷霜院的一些小物件卖钱买了几回药。
谁知叫她知道,一句话没说就找人拉她去了浣衣处。
那浣衣处什么地方,她没日没夜的浆洗衣裳,从夏日到冬日,一共也才得银钱不过数十两。
“觉得我心如蛇蝎吗?”
南重锦斜眼看她,似对她心中所想不以为然,只是袖间紧握的手又不是那么回事。
“你只瞧见魏氏与你一时便利,却也不想想她究竟为何支使你。”